陆北琛盯着手机上一直跳动的接听键看了好久,他深呼了一口气,拿起电话的手还微微有些颤。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心里这么紧张,这么愧疚。
“姥姥新年快乐。”
“小陆啊?新年快乐!”
电话对面的黎淑英依旧一副热情明快的语气,只是下一秒他就听出了她语气里藏着的疑惑。
“小遇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你说她也真是的,前两天和我说她的设计院突然有事要集训几天又跑回京城了。我发信息问她几时带你回北城也不回我……”
电话对面,黎淑英还在滔滔不绝的向陆北琛告状,但语气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陆北琛一手拿着手机,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病房里面。
原来她连这一步都想好了吗?
“我知道她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问问这孩子,是不是还真想我老人家亲自到京城给她拜年?”
“小陆?”
“姥姥,江遇的设计院现在刚刚完工事情还比较多,她现在忙的也没太有时间理我……等过几……过段时间我再带她回去好吗?”
陆北琛清了清嗓子,说着说着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水。江遇离开京城那天的模样还在自己脑海回响,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又好像再也回不去一样。最后他举起了一直伏在窗台的左手,抹掉了最后一滴挂在眼角的眼泪。
“好好好,姥姥等你们。”
……
但陆北琛最终没能实现他对黎淑英的承诺。后来的一周,江遇体内的毒素似乎潜入了受伤的脑组织,她开始反反复复发烧。
有时候状态很差的时候,医生一夜之间下了两道病危通知书。但陆北琛就是不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相信她会这么狠心丢下自己一个人。
医生说无力回天,他就在世界各地找顶尖的专家,从江遇转出无菌病房那一刻开始,他几乎就无时无刻陪在她身边。他给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