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小东家会待上几日,此生能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岑大娘已是无憾。
她也曾问过姥姥,为何东家销声匿迹多年,她们不但整日悬挂于心,而且连酒坊几辈子赚取来的钱财也不贪婪,均要悉数存于泽州境内实力最强的通宝钱庄,又没谁监视着她们,大可敛财自用。
姥姥大声痛责她,罚她跪在祠堂三天三夜,命她对着祠堂里无数认也不认识的的牌位指天发誓。
逼着她跟她一起念:“有你林月在酒坊一日,只忠于酒坊、忠于东家,不得贪财私藏,不得仗势欺人,不得做出有违酒坊利益之事,若有违背誓言——永世不得超生!”
那年,她刚年满十八岁,入酒坊接手才一年。
记忆犹如在眼前,连她也不禁嗟嘘,这般毫无盼头的守护,是怎么日复一日坚持下来的。
阿飘命他们起身,望向岑大娘时满心钦佩。
阿飘对他们是信任的:“我师父留下的章法继续执行下去,我没有变动。除此而外……”
她别有深意地说:“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今之际,正是时候。”
“小东家您是说……”岑大娘满脸惊愕,她怕自己日渐生疏的手艺会有负小东家的期望。
阿飘笑道:“我短时日内也不打算离开,并且我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
“师父曾对我说过,山吉镇红酒坊是她是亲手训练出来的结果,是特意为我有需要时准备的。”
“我知道你们已过惯了平静的生活,面对如此突兀的变故,很难适应。”
“我当然也会给你们机会,毕竟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出门,离开红酒坊,做回一个普通人。”
“第二个选择,那就是无条件地遵从我的命令,但……这可要承受不小的风险,所以我希望你们好好想一想。”
“无需现在答复。”
底下人竟无人敢私议。
岑大娘带头问道:“能问下小东家,为何突然转变策略?哦,我非是对小东家的话有疑义,实在是过于好奇。”
阿飘认真地答复道:“我师父生前花费力气经营的这红酒坊,我不愿付之一炬,但时局将日趋紧张,我们做不到全身而退,所以……必须早做打算,尽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