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杨家那边害怕孩子分心,影响到杨默的学业,一直没把这事告诉他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但不管如何,你俩过去那几年始终没有点年轻男女该有的火花,却是事实。”
“这时间一久,我们两家的在这块的心思也就逐渐淡了下来……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杨默毕竟已经是大学生了,老杨家始终没给他挑破这事,我这边也不愿意把你俩强扭在一起,免得外人说我们吕家高攀。”
“再到后来,眼见着杨默都毕业进钻探公司实习了,老杨家那边还是没把这事告诉给他,我就真的有些恼了……咱家闺女性子虽然混账了些,但模样却是一等一的人才,真当老娘非要死赖着他们家的大学生不放?”
“所以,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就动了给你重新找婆家的心思,然后你这驽货竟然在听到口风口,偷了家里的存折,打算跑到青岛去打工……简直气死老娘了!”
提及旧事,吕妈再度狠狠给了自家闺女脑袋上一爆栗,然后无视了土狗同学龇牙咧嘴的抗议:“好在老杨家两口子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杨默那个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听说你要逃到青岛去打工,立马就跳了出来,要帮你解决工作的问题。”
“说实话,那会我对这事其实是半信半疑的,毕竟这种事情有些太过不自量力了;但瞅着这小家伙还不错,虽然看向你的神情里依然没有年轻男女之间该有的火花,但这种重情重义的性子我倒是蛮喜欢,所以就应了下来……就算没办法帮你解决工作问题,但两个人朝夕相处地培养培养感情也不是坏事嘛!”
说到这,吕妈哼哼了两声,然后没好气地剜了自家闺女一眼:“要不然,我至于连你的那两箱戏服和磨盘都让你们带上?”
“你这个驽货!戏服是让你跟杨默两个培养情趣的,磨盘是让你俩过日子的……这点用以都看不出来,你可真把老娘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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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同学闻言,欲哭无泪:“我哪知道你是这个意思啊,当初把那堆东西搬过去,可把我和羊屎蛋给累惨了!”
吕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漂亮一闺女跟他一个屋檐下住了一年,到年底回来竟然还是个姑娘身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杨默那小子在这方面迟钝的跟棵木头似的呢,还是你这傻丫头真的晚熟到至今还不开窍的程度!”
土狗同学脸上几乎渗出血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自己母亲的话。
她总不能说其实你家姑娘在无意间已经被那个混球占了好几次便宜了,而羊屎蛋那个家伙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迟钝吧?
吕妈见状,调侃似地戳了戳土狗同学的脑门:“不过还好,你爸帮你这么一诊断,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既然你这丫头总算长大了,也总算起了找对象的心思,那么最大的麻烦就解决了。”
“哼哼,这么漂亮一闺女,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只要你肯主动点,杨默那小子就算再迟钝,我就不相信他不会动心!”
“只要你俩之间的那层纸给捅破了,我再去老杨家把旧事这么一提……嘿~我就不信这门亲事成不了!”
“哼,虽然杨默现在的官越做越大,但我们家闺女也不差吧?好歹也是个正式工,还是个大经理,给他这小子当媳妇不算委屈吧?”
在老一辈齐鲁人的价值观里,配不配对主要是由“学历”和“编制”这两个考量因素组成。
换成以往,土狗同学只是个小中专生,而杨默是个大学生,虽然这年头的小中专生非常吃香,甚至不少人会主动在初中毕业后报考小中专,但两者的差距的确有些大,因此被视为“不登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现在,既然土狗同学拿到了编制,成为了一名正式工,那么学历上的差距就不重要了,毕竟在齐鲁人眼里,编制才是宇宙的镜头,只要你有了编制,你就配得上任何人。
见到自家母亲一脸得意的模样,土狗同学都快哭了:“妈,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羊屎蛋他、他……哎呀,羊屎蛋把我当成兄弟看,对我不会来电的啦……你这样生拉硬扯的,要是嘴上没个把门,我和他以后连兄弟都做不成,那得多尴尬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土狗同学并没有把穆大小姐的事情说出来;
又或者在她心里,杨默还没跟穆大小姐真正确立关系,因此不想说出来。
但不管如何,此刻的她,心里乱糟糟的,羞、臊、惊、喜、怕,五味杂陈;
心乱之下,土狗同学竟然忘了还没吃午饭,将手里那把不知道洗了多少遍的豆橛子往盆里一丢,然后逃跑似地脱门而出……
看着自家闺女那副跟逃花轿也没什么区别的慌乱模样,吕妈撇撇嘴。
啥叫把你当兄弟看,对你不会来电?
你妈我是过来人,还能看不出杨默那小子最近这几次回来的时候,看向你的神情其实有那么点微妙的变化?
切~!
老娘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真当我是在乱点鸳鸯谱啊!
………………
被刺骨的西北风吹了好几分钟,土狗同学才觉得脸上的燥热终于消退了下去。
左右瞅了瞅,却发现自己在无意间又走到了杨默家的院子旁。
听到里面传来的吆五喝六声,土狗同学嘟了嘟嘴。
羊屎蛋这个混球现在已经是大科长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又都得看他脸色,想必从他回家的那一分钟起,跑到他家里讨酒喝的客人就没断过吧?
切~!
这个混球,家里都开火了,也不知道跑过来叫上她一起吃饭!
想到这里,土狗同学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涌起一种莫名的委屈。
哼!
不叫就不叫,咱回家自己炒豆橛子吃!
等等回了公司,你也休想本姑娘做饭给你吃!
正当土狗同学转过身,置气似地朝着自个家里走去。
却忽然发现某位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厚棉袄的大科长,愁眉苦脸地拖着一个不大的麻袋迎着自己走来。
“诶?羊屎蛋,你没在屋里喝酒啊……这是在干嘛?”土狗同学诧异地看着这货。
杨默闻言,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哎~别提了,一个小时的母爱时间结束,本着有着儿子别累着自家牲口的朴素原则,我被我妈打发出来准备明天照厅用的秸秆了!”
照厅?
吼吼吼~!
羊屎蛋,你也有今天啊!
土狗同学捂着嘴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喂,羊屎蛋,我还没吃中午饭呢,又冷又饿的,请我吃点东西!”
吕莹莹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