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极为不习惯地捋着自己刚刚被剪短的头发,吕莹莹同学不爽地嘟囔道:“该死的杨屎蛋,都快一个上午了,还不下来!”
这头发是杨默坚持让她理的,不管那一头爆炸头型有什么缘由,但既然要进单位,最起码的仪态还是要有的——再说了,钻探公司真的不缺美女,就算土狗同学再漂亮,在这里也犯不着那么小心翼翼。
其实杨默也不想采用理发这么粗暴的办法的,只不过很可惜,这年头没有所谓的离子烫直,要想弄掉那一头卷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减掉——不过好在烫头对于农村人来说本来就是个败家行为,即便是这丫头的母亲有心,也不过就是一年半左右烫上一次而已,跟上次的烫发时间隔了近一年,土狗同志里面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因此即便理了头,这丫头的直发依然可以齐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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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得说,土狗同学的确有点虎。
明明是在完全陌生的地盘,对方又是央企单位,但这丫头却愣是丝毫不见怯,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背着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东瞅瞅,西看看,还时不时地主动跟人家唠嗑两句。
说实话,也就是这丫头换了发型后漂亮了不少,外加今天刚好是经营指导小组入驻鑫泰公司的日子,大部分职工搞不清情况,只以为这丫头也是指导小组的一员,这才没有叫人把她赶出去,要不然,这丫头早就被保安叉出来了。
不过逛了一阵子后,里面的职工还没发觉什么问题,土狗同学却感到没意思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里面气氛压抑的厉害,随便走进一间办公室,里面都是死气沉沉的,每个人仿佛都在忙着,一句交谈都没有。
如果是真的在忙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土狗同学分明瞧见了文件下藏着的小说杂志、双腿间夹着的毛衣袋和抽屉缝隙里的化妆盒。
作为一名擅于在课堂上搞小动作,甚至发动过三次课堂纸团大战的学渣,吕莹莹敢发誓,这些玩意绝对是才藏下去的……没看见好几个人手里面拿的文件和资料都是反着的么?
如果仅仅只是偷懒搞小动作,吕莹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也从来没当过三好学生,瞧见这些欲盖弥彰的动作说不定还觉得亲切。
但是这里面的人脸上的表情就着实让她难受了。
有面无表情宛如一张扑克的,
有挂着一张苦大仇深的厌世脸的,
有嘴角总是露着一丝若有若无尖酸刻薄笑容的,
有眼角神情中带着一种类似于不耐烦,仿佛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狂妄气质的,
等等……
就连笑,这些人脸上也是挂着那种总觉的有些假假的虚浮笑容。
天见可怜,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农村,最远去过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六十公里外DZ市的小姑娘,土狗同志生平何时见识过这种集浮躁与死寂为一体的古怪氛围?
“算了!找杨屎蛋去!”
感觉自己的好奇心快速褪去的吕莹莹嘟囔着,然后逢人就问:
“喂,你知道杨屎蛋……不,杨默在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