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你怎么在这里？”

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在离家两三里之外看到下午说今晚不回河西的儿子，许艺欣一脸惊喜。

王光年也在一旁，他肩膀上的衣服有点脏，拍不掉的那种尘土。

不然那么明显，早就被许艺欣给拍掉。

“我……”

王子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爸妈，一时有些懵。

壮志凌云，欲长枪策马平天下，跟父母撒谎，却被逮了个正着。

好尴尬！

“失业了？”王光年皱眉。

这一个多月，他就感觉儿子有点不对劲儿。

要么周末回家有点早,要么周一上午才去河东，美名其曰调休。

问工作上的事，儿子也是闪烁其词,不愿意多说。

说了就各种编，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没失业！”王子昊连忙否认。

就算说自己失恋，说自己被人诈骗钱财，甚至说自己逛窑子被抓，也不能说失业。

好好工作，才有未来！

家里的房贷，还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父母，自己帮不上忙,也不能给父母拖后腿。

“我总觉得你是个无业游民,上班的人精神状态，跟你不是一个样的！”王光年依旧不信。

王子昊有口难言，想从许艺欣手里接过手提袋。

许艺欣连忙制止,把手提袋往一旁移开，眼神有些闪躲：“我拿着就行。”

王子昊有些发呆。

他看见了,手提袋里,装着一些矿泉水瓶,被踩得扁扁的。

“让他拿！”王光年把手提袋从老婆那抢过来，塞到王子昊手中。

提着袋子，王子昊有些沉默，不说话，跟爸妈一起朝金湖府家里走去。

“捡瓶子没什么丢人的，看把你头都抬不起来的，你也知道没出息吗？”王光年严厉道。

许艺欣连忙拉住老公，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王光年甩开老婆的手：“我就说他吃不了苦，好高骛远，肯定早就不工作了，整天想着怎么发财，却没任何行动。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你少说两句！”许艺欣大声呵斥道。

王光年不再说话，揉了揉肩膀。

打零工，装卸货物磕碰到了，有点疼。

许艺欣暗暗叹气，一边走路，一边给老公揉肩膀。

王子昊一言不发。

“小昊，你别往心里去。”许艺欣一边给老公揉肩膀,一边对王子昊说道：“是你爸没用，被别人说几句,把气带回家里来了。”

王子昊心里一颤。

“我没事，我爸说得对，是我自己没出息。”走着走着，王子昊一脚把路边的矿泉水瓶踩扁，然后捡起来，收进手提袋。

王光年一头黑线，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捡上瓶子了？

嘶~

还没开口说话，王光年肩膀一阵剧痛。

扭过头去，老婆没给他揉肩膀了。

收回手之前，还给了他一巴掌。

“小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有？”许艺欣关心问道。

下午一听儿子说今晚不回河西了，下班后，许艺欣跟王光年饭都没做，煮两碗面条打发，吃完出来干零活。

“吃了。”王子昊想说他下周新书上架，以他的更新量，下个月小几千稿费应该有，但又打住了。

万一有人带节奏，说书崩了，垃圾，恶心，删书……对书的成绩也很有影响。

大部分人都是随众的，人云亦云。

水军拉高一些垃圾电影票房的事没少出现，喷惨一些优秀电影票房的每年也都有。

王子昊还想说他交了个很有钱的女朋友，想想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说了可能反倒让爸妈担心——你被包养了？

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没出息！

造孽啊，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我们四肢健全，又不是养不活自己，能活得有点尊严吗？

“读书累，还是干活累？”路上，许艺欣问王子昊。

王子昊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读书累，他都毕业了，现在却不去上班。

说干活累，是想让父母再供他读研？

经过一家店门口，一帮人在卸货，他们擦着汗，有说有笑，不停的卸货和整理。

“没工作继续找，别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跟你爸不催你。”看着那帮有说有笑的工人，许艺欣说道：“不快乐，才是最累的！”

河东。

六七百平的大平层里，徐思茜坐在阳台上。

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