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米仓道可是能直通广元的啊。”
“嗯。”
杨展到底是久在川中的老将,哪怕他并没有跟着曾英走到地图跟前,但他曾任广元守备,又怎会不熟悉当地通路?
于寻常想来,几条入川古道之间当没什么关联,但这米仓道却会在入了大巴山之后劈出几条岔道,其中不光有能通向广元的,更还有能直接绕到其背后的。
“那我等..........”
“此事还不好妄下定论,也有可能达州驻军是和其他几处一道被那大将带走的,我等还是多加探查,待确定情况再报予陛下吧。”
“我这就派人去米仓道查看。”
说了一句,曾英便风风火火地直往帐外而去,留在帐中的杨展却皱着眉头不住思量了起来。
他嘴上虽说着不太确定,但心中却是倾向于达州驻军的失踪非同寻常。
只是他并非曾英这等毛头小子,在这等情形之下便格外谨慎一些。
更何况就算达州的流寇就算投了鞑子又能如何?
他们要么就是出米仓道至汉中投敌,要么便是接应鞑子由米仓道入川,无论出现哪一种,首当其冲的也会是还在广元的张献忠。
归到根里,此时距离北面战场最近的他们二人也还有近千里的路程,明军自能稳扎稳打,视广元情况的变化再做打算。
片刻之后,曾英再次返回帐中,当是已对麾下斥候做了安排,随即他们二人又于当下局面做了一番讨论,却还是因不明达州驻军的去向而难以做出结论。
这也难怪。
川中战事不但牵扯到了明、清、西三方,所涉及的土地也有千里之广。
更何况三方之中上面有上面的算盘,下面有下面的准备,便是自家统帅也不一定清楚手下队伍下一步会有各种动向。
就如现在的汉中。
不管朱慈烺、张献忠还是在理论上握着此地的豪格,于他们眼中此城位处战场后方自然不会往这里投入太多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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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乎他们的预料,此时的汉中却与川中一般,已然陷入了明、清、西三方的激烈博弈之中。
“你放心,先前鞑子将咱们逼得无路可走,你等找他们麻烦,咱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在后面捅刀子?”
看着二三十步之外的李定国,贺珍便扯开嗓门高声喊了一通。
早前他们接到陛下的命令,说是让他这路人马驻在兴安以待变化。
原本,他们也没觉得这等位置会真有什么变化,只是因为上有皇命,这才暂且断了与湖南明军夹击襄阳的打算。
可谁曾想,数日之前却有一队大西军自米仓道而出,紧接着便直扑汉中,而他们两人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一方面不得不震惊于陛下的料敌先机,另一方面则筹划起了应对之法。
在他们这个位置,自不清楚川中战事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既然有大西军突袭汉中,那么此地之得失便很可能成为决定这场大战的胜负手。
由此,待与这支翻山越岭而来的人马取得联系之后,他们便在第一时间从并不宽裕的粮草之中分出了一些。
可谁曾想,这样的好意非但没有引来对方的感激,这支人马竟还就停止了对汉中的进攻。
很明显,汉中的得失对大西军而言至关重要,但对于不知川中情况的贺珍和孙守法来说,李定国这样的反应却是有些不知好歹。
不过就如贺珍所言,有人给鞑子找麻烦,他自是乐意见到,其后他与孙守法细细商量了一番,终还是觉得该和领军之人见上一面,好打消对方顾虑,全力进攻汉中。
如此也便有了今日一晤。
“这汉中事关重大,我自得多加提防,更何况你家皇帝便好取那渔翁之利,若你等趁我与鞑子两败俱伤之际出兵来攻,我军岂不是鸡飞蛋打?”
贺珍与孙守法自不会晓得缘何扯到了陛下身上,但面对李定国的话语,他们终也只能做出妥协。
“左右一座破城,你愿拿便拿,我军后撤一百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