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捷天子是何等荣耀,漫说对普通士卒而言,便是如方国安、侯承祖这些统兵大将也定会将其当做代代相传的事迹。
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随着消息的扩散,忠于朱慈烺的人自会因此而振奋不已,可对于某些人而言,这却成了逼迫其做出抉择的最后机会。
三日后
南昌
自悄然脱出抚州之后,金声桓的情绪就变得波动极大。
原本麾下军将都以为他是忧心于江西的战事,可当赣州一役的消息传来之后,随他多年的亲卫家丁却都品出了些旁的味道。
“听说了吗?南面遭了败仗。”
金声桓到达南昌之后并未将麾下人马驻在城外,而是以留守大将的身份把他们一股脑塞进了城中兵营。
这本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南昌守将和知府虽非他的嫡系,但理论上来说却也算得他的下属。
哪怕二人对他这种颇为霸道的行为甚为不满,但也只是暗地里骂上几句,却是无有半点奈何。
既然兵都进了,住进城中王府自也在预料之中。
而这说话的年轻兵卒便是随着自家大帅住进了这里的亲卫家丁。
“听说了,好像败得挺惨,你没见大帅把自己关进书房都快半日了?”
原本,这年轻兵卒说这个的因由就是想炫耀自己消息灵通,并以此从侧面证明自己在上面有人。
可谁曾想,就当号房里的几人都有些惊讶地将目光投向他时,一名脸上带疤的兵卒却从中间插了一句。
对此,那年轻兵卒自是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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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已从自家亲戚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所以在看到有人拆台之后,他也只是如聊天一般接着说了下去,并未将心中真正的情绪流露半点。
“是啊,说是智顺王爷回吉安时只带了一两万。”
话音落下,本还有些好奇的亲卫家丁们顿时一惊,随即便有那一无所知的连忙问了起来。
“一两万?!这回不是都从江北调兵了,怎就只带回了这么点?”
“你白吃这么多年厮杀饭了,南昌得守吧,武昌得守吧,再加上抚州的几万人马,王爷们最多也就带去十一二万。”
“就算只有十一二万却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厉害啊。”
待听身旁人的奚落,问话那兵卒立时便反驳了起来。
可谁曾想他这才说了一句,疤脸老卒的声音便让他沉默了下去。
“明军把水师开进来了。”
水师!
这些人多是从西北便跟着金声桓的,可他们虽未见过明军水师的厉害,但却也晓得百战百胜的豫亲王便是栽在了这上面。
话说到这般份上,几个亲卫家丁顿时便不再言语。
也不知是惊讶于明军水师的到来,还是在确定赣州战败之后忧虑自家的处境。
气氛成了这个样子,那年轻兵卒便是再想炫耀却也没了听众。
只是他也晓得这是所有都关心的事情,所以也仅停了片刻便又说道:“你看你们这点胆子,咱们大帅是什么人?又岂是容易吃亏的?”
他本以为当众人听到这话之后定会紧着追问,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帮子有些年岁的家伙不但无人接茬,反倒还有三两个露出了颇为诡异的笑容。
“你们笑什么?咱入亲卫营虽然时间不长,可........”
吱扭~~。
就当那年轻兵卒还要再辨几句时,号房的们却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便有一把总打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把总。”
“嗯,都在呢?”
“都在。”
随意说了两句,那把总的眼神便在几人身上转了起来,可当他看到那年轻兵卒之时,眼神中却极为明显地流露出了些犹豫。
“一阵大帅要宴请刘知府、李副将,你们都晓得吧。”
“晓得。”
“嗯,这些日子城里乱得很,为防出什么意外你们几个便在堂后护持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