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却不知各部若有异动,该派何人前去剿灭?”
正当袁继咸震惊于太子殿下的不管不顾时,却听另一句杀气腾腾的话从身侧传出,待他扭头望去,却见颇有仙风道骨之气的钱谦益正在等待殿下的答复。
世道乱了,怎么人也变得不正常了?
他与钱谦益打过交道,更从其所做诸事之中对其行事作风有着一定的了解,可他无论如何未曾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未见,那个平素里躲在暗处搅风搅雨的文坛领袖竟一开口就是“剿灭”。
“宣城有常冠林,以其部战力来说当能压得住左梦庚,这吴志葵............”
又一阵话语声传来,还处在呆滞之中的袁继咸不由扭头看去,却见马士英正皱着眉头不住思量,似乎对吴志葵所部的处置也觉有些为难。
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为何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
两句话入耳,袁继咸已无力去思考两位阁老的意见到底有没有可行性,此时的他全副心神俱都放在了其人为何会出现此等变化上。
只是场中毕竟有三人,还未等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却听又一阵话语声传了过来。
“吴志葵那里好办,胡茂祯所部也整编了好一阵子,莫不如就直接派他过去算了。”
徐胤爵话音落下,不管朱慈烺亦或钱马二人都不由缓缓点头,显然是觉得此法可行。
话说到这里,整编之事却已算是彻底敲定,而当朱慈烺发现袁继咸的目光有些呆滞之后,稍一思量便对着他说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大明失了半壁江山皆因内里已烂到深处。”
对于这句话,当年朱慈烺由于常凯申的关系而对其颇为嗤之以鼻。
可当年岁见长之后,他却突然发现那家伙败多胜少不正是因为没有理清其派系内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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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为将有使各路将帅怯于死战,派系斗争使朝廷运转近乎失灵,此等情形需得三位阁老慎之又慎。”
说着,朱慈烺的目光似在不经意间自钱马二人面上扫过,其后几人自然都躬身称是,而钱马二人的声音显然要比其余两个更加恭敬一些。
对于二人的表现,朱慈烺自也不会有什么表示,稍一思量自觉再无什么,他便对着几人说道:“若无别的事,那就散了吧。”
“禀殿下,臣有事启奏。”
随着话音传来,众人的视线都不由投到了徐胤爵身上。
在这官场上素来讲究一个你既然不知道,那么就代表着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以此为基,诸人便是再好奇徐胤爵要禀报什么却也该自觉告退,省的背上一个四方打探的罪名。
可就当马士英正要躬身告退之时,却发现身侧的钱谦益却还直挺挺地杵在原地,随即他似是觉得嗓中奇痒无比便轻咳了一声,而才堪堪将手抬起的袁继咸也便整了整似是有些不整的衣襟。
对于几人的小动作,徐胤爵自是毫无察觉,可朱慈烺正端坐在他们对面,又如何能一无所知?
只是他略一思量之后却发现,能让徐胤爵私下禀报的倒也只有那事,如此一来他也就直盯着徐胤爵,却对其他几人的死皮赖脸假做不知了。
“国公有何事?”
随着太子殿下的追问,哪怕徐胤爵再不想当着他们的面显示出自己在勋贵之中并无太多威望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
“殿下,臣有负重托,勋贵之中愿意做那粮食生意的不足四成,哪怕按着战乱未起时的粮价来算却也有不小缺口。”
话音落下,徐胤爵顿感面上胀热,可谁曾想,太子殿下还未就此发表意见,身后却传来了两阵苍劲有力的话语声。
“启禀殿下!老臣愿为朝廷分忧!”
“启禀殿下!老臣亦愿为朝廷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