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的人自然就是国师张濡,他被周帝如此讽刺也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微微笑着道,“怕呀,就是怕下地狱,所以老夫才要想尽办法长生,还望陛下成全。这也是陛下所求不是吗?”
周帝听到他如此说,单薄的身体有些颤抖,疾步走到张濡面前,瘦削的手抓住张濡的衣襟,冷冷道:“朕同你不一样,朕只想多活些年岁,等太子长大,把大周安稳的交给他。而你要的是大周的根基。”
“朕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但大周的基脉任何人不能动!这是朕的底线!”周帝说的斩钉截铁。
“呵呵,陛下不愧是越家人,还真是吝啬。随便扔出一个被隔离在朝堂之外没有一点实权的国师之位就想换得长寿之秘,天下可没有这样便宜的买卖。”张濡不由笑出了声,虽然身陷囹圄,但他似乎并不着急。
“只是国师之位吗,你背着朕做的那些事情真以为朕不知吗?暗中笼络朝臣,屡次暗中勾结大魏使团,还有你拐来的那些孩子可不止荀及和丹阳郡主捯毁的那几处吧!若不是朕暗中庇护,你的老巢早就被他们端了。”周帝的眼里隐藏着嫌恶,若不是这老狐狸手里有他急需的东西,他恨不得把这个罪孽深重的家伙扔到大街上,让那些被他祸害的百姓扒皮抽筋乱棍打死。
想到这里,周帝似乎有些开心,自己为国师想到了一个好的结局,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罪孽。
“明日一早,他们的奏折就会呈上来,京郊山庄铁证如山,朕只能褫夺你的国师之位,而你畏罪潜逃,朕会下令通缉你。自明日起你便是人人喊打的过节老鼠,以后你就只能留在这里,做你该做的事情。”
周帝最后警告了一句,便准备离开,他得赶在天亮早朝前睡一觉,不然他这虚弱的身子撑不住。
张濡在榻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颇有些怡然自得的看着周帝离开的背影,笑吟吟得道:“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一直有利用价值,免得被狡兔死走狗烹!” 天道烬长生
周帝并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径直走出了暗室,但后面却又一次传来张濡低沉阴冷的声音,“陛下,老夫求得是长生,陛下求的是受命,其实都是殊途同归。陛下难道都不好奇,老夫的长生之术是什么吗?”
周帝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脚步一停又很快的走了。
他走出很远似乎还能听到张濡阴冷的笑声,不知不觉后背的衣襟已经湿透。
周帝回到显阳宫的时候,高寒已经回来了,正急着的团团转,见到他连忙迎上去搀着他,担忧的道:“陛下,您这是去哪儿了,衣裳都湿了。老奴已经把昭阳郡主接回宫了,送去了皇后娘娘那里,您放心!”
“太闷了,出去走走透了透气。让阿琬好好歇息,朕明日去皇后那儿见她。”周帝疲惫的解释了一句。
高寒扶着他进了寝宫,吩咐内侍去准备更衣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