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坐在院子里,端着茶杯,眸光平静,完全不受外面喧嚣影响。
来爱闹就闹吧,来闹的人这么多不差他们一两个。
莺歌儿哭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走到舒安歌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给她磕了个响头:“谢谢东家收留我,要有来生,莺歌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她磕完头,横着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要朝大门走。
“停下。”
舒安歌放下手中茶杯,语气淡淡的喝止了莺歌。
她咬着唇,左手无意识的抓着右手腕的伤痕,泪眼婆娑到:“东家,孙家人不见到我是不会罢休的。莺歌不想给您惹来麻烦,他们手里有我的卖身契。”
莺歌儿一直觉得她的命苦,以为她这辈子,要么被孙家人打死,要么生孩子死,注定是个短命鬼。
在梅氏育幼堂这一个月,是莺歌儿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没有人打骂她,很多人对病痛交加的她嘘寒问暖,她还长了几斤肉。
东家人真的太好了,她不能连累她。
不等舒安歌答话,外面传来整齐的步兵跑列声,何大帅中气十足的喊:“姓梅的臭b子,给老子滚出来!交出陈副官的逃妾,跟我到巡捕房走一趟。”
荷枪实弹的卫兵,将梅氏育幼堂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路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
冯秋一下子惊了,她没想到何大帅会亲自过来要人,第一时间站出来说:“东家,我这就跟他们走,您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和何大帅他们硬碰硬。”
一个是民,一个是军阀,真对上了就是鸡蛋碰石头,去哪儿能说上理。
何大帅的人来了,孙家人和李炳闹起来底气更足了。
孙婆子抖着手中卖身契,眯着眼拍着大腿嚎:“我家辛辛苦苦养大的童养媳呦,卖身契都还在手里,就这样被梅家给藏起来了。你们说穷人家娶个儿媳妇儿容易么,我不管要么把人还给我,要么给我一百大洋!”
“文娘,跟我回家吧,咱们夫妻俩和和美美一起过日子不好么?”
任凭众人在外面闹,舒安歌只在院子里坐着。
何大帅气急,将手一挥:“把命给我砸开,我今天一定要扒了小贱人的皮!”
轰隆隆的马达声响起,一排排汽车由远到近,停在梅氏育幼堂大门前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