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师真是你后妈呀。”
胡梦笛压低了嗓子,轻声问舒安歌。
雅颂书院校风严明,不能私下传小话,胡梦笛也是无意中得知此事的。
水佩杉教茶艺课,胡梦笛学的马马虎虎,对她印象还不错。
这个不错的印象,在得知她是好朋友后妈后打了个折扣。
也许是从白雪公主后妈的故事开始,后妈就给人老巫婆的坏印象。
“是方敏达的老婆。”
水佩杉不配“妈”字,后妈两字也不配。
她款款走到舒安歌身边,旗袍上绣的玉莲花摇曳生姿。
“大家都在绣兰花,你怎么不动针,是不会么?”
陈师傅接过话茬:“安歌针线活上,总比别人慢半拍,绣出来的花样也没什么灵气。不过,勤能补拙,安歌愿意下苦功夫,总能有所成就的。”
她们这个年纪,有几个不是人精。
外人夸一句水佩杉菩萨心肠,为两个继子继女劳心勠力,陈师傅哪儿会不懂其中奥妙。
雅颂书院正式教职工几十位,真舍得把家里孩子送到这里念书的没几个。
大家争破头的买学区房,把孩子往名校里送,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水佩杉对继子女好,就像牛皮纸上的光,不防寒不抗热,只有那点没什么用的冷光。
但这跟陈师傅没关系,水佩杉夫妻俩是书院董事,讨好了这位,她工资就能往上调一调。
“陈先生说的很对,安歌,勤能补拙,你一定要耐住性子,以后上课不要再走神了。昨天尤先生见我时,也提过一句你上课发呆。”
水佩杉口中的尤先生,就是舒安歌刚穿过来时,教她们各种女德和为妻本分的人,也是雅颂书院的灵魂人物。
“哦,水小姐说的对。勤能补拙,越是没德行的人,就越要努力增加自己的德行。”
舒安歌将倒放的绣屏拿起,一朵绣工细致、色彩清雅、针法活泼的空谷幽兰,出现在水佩杉面前。
陈师傅变了脸色,她做了二十年绣活,怎么看不出这朵兰花绣的有多出色。
用简单的针法和基础绣线,绣出如此灵动的图案,她未必能做到。
“这是你绣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