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贝端起长辈的架子,舒安歌哼了一声,靠在聂绍珍身侧,继续玩儿指甲。
“三弟妹,我这个做大哥的想说两句,不知道你爱不爱听。”
聂绍珍嗯了一声,将头低了下去。
唐金贝手按着左腿膝盖,大模大样的继续往下说:“金才就一个儿子,你们俩以后还得靠同兴养老。所以,只有同兴好,你们两口子才能好。金才是个大男人,要扛起一家老小的生计。芳菲还年轻,少一个肾不好找工作,也不好嫁人。”
“那大哥的意思是,让我把肾捐给同兴?我跟老唐都是工人,都辛苦了一辈子。养家糊口的功劳,有他一半,也有我一半,为啥老唐不能把肾给同兴?”
这几天,小闺女没少在自己跟前嘀咕,聂绍珍很自然的反驳唐金贝。
唐金贝媳妇儿接过了话茬:“弟妹,话可是不是这样说。咱们做女人的,不都得以男人为天么。你眼瞅着也快退休了,金才之前也提过让你买断工龄回家享福。你以后不用出啥力,将这一摊子交给金才兄弟,只管享福就是了。”
“大伯娘,我妈为啥要买断工龄?她工作了这么多年,干到退休不好么?”
“你这孩子,大伯娘这是为你妈好。女人啊,还是回归家庭好。只要你大哥好好的,你们一家子就能好好的。”
这话简直说到了唐金才的心坎儿里,他哼了一声,习惯性的训斥舒安歌:“亚楠,同兴是你亲哥,你心里就没一点儿亲情么?现在买断工龄很划算,以后也有退休金。”
舒安歌直接将脸转向唐芳菲,似笑非笑的问到:“芳菲姐,要是我妈得了尿毒症,你和大哥愿意将肾捐给我妈么?”
大家伙齐刷刷的看向唐芳菲,唐金焕斥责到:“你这孩子,哪儿有这么诅咒自己亲人的。”
“我——”
唐芳菲张口嘴,又立马拿手捂住唇,舒安歌手指轻轻一弹。唐芳菲胳膊肘被小石子打了下,放了下去。
“我才不会将肾捐给聂阿姨呢,我这么年轻,还是名牌大学生。她算哪根葱,不过是父亲娶回来,照顾我们兄妹俩的保姆。你见过保姆生病,做主人的把肾捐给保姆的么?”
嘈杂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唐芳菲胳膊肘发麻,死死咬着唇,怕自己脱口而出更过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