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祖沉默望天。
武问苍道:“如今这些大臣独霸朝政十余年,将朝中异己给清除了个干净,早已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陛下朝中无人可依,又有谁能与陛下同心,为陛下仗义执言呢?”
“阿武,”李耀祖闭了闭眼,“如今,朕能相信的,唯有你一人了。”
“妻夫本就一体,我身为天后,自当要竭力辅佐陛下,使陛下为天下万民所称颂。”
李耀祖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声叹息很快便被风雪吞噬,化作零星几点,飘散于茫茫天地之间。
陈公正的案子犹悬而未决,天后建议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共同审理,杜绝再有滥用刑罚的可能。
天皇闻之,自是颔首应允。
妊抱枝昏迷了整整两日,第三日才勉强恢复了些意识,刚一清醒,她的耳畔就隐约传来交谈之声,好像与自己有关。
周身疼得厉害,她丝毫不敢有所动作,生怕牵扯到哪处伤口,又是一片鲜血淋漓。
她佯装未曾清醒过,实际上她伪装的确实很好,因为她感觉自己又要疼得晕过去了。
但是不能晕,她还要偷听呢。
妊抱枝想要掐自己大腿一把,忽然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方才微动的手指,又悄然放回原位。
李起兮眼尖地注意到了妊抱枝的动作,但是却佯装没有发现,她故意提了一嘴苍鹰的名字:“苍鹰,陈高节那儿,你可曾打点妥当?”
果不其然,妊抱枝的手指微微扣紧,这就是一直跟踪自己的苍鹰吗?
连李起兮都能察觉到的动作,苍鹰自然亦是心知肚明。
只是她见李起兮并没有要避讳妊抱枝的意思,便继续回答:“陈高节当夜在平康坊喝花酒,姒江愁那边也已打点妥当,保证二人对陈公正一案皆一无所知且不会透露半分。”
“嗯,那夜的黑衣人呢?她有什么目的?”
听到黑衣人,妊抱枝顿觉脖颈处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黑衣人属狗的,下口可真重!
李起兮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往妊抱枝那瞥了一眼。
“公主恕罪,那黑衣人行动极快,微臣一时不察,跟丢了踪迹。”
“嗯,知道了,回去该好好练练了。”
“遵命。”苍鹰说罢,起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