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妊抱枝就已经和姒江愁说了不少,她先是把妊揽月给批评了一通,又把姒江愁给夸得天花乱坠,最后回归正题说妊揽月平时多么多么好,她今天又多么多么深刻地反思。
一套组合拳下来,就是希望姒江愁能够原谅妊揽月。
其实,姒江愁并不很在意妊揽月的那番话,比这更难听的,她们也早已听惯了。
比起那些攻击的话语,她更在乎的是妊抱枝和妊揽月今日的探讨。
此前,她虽身陷囹圄,但却从未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困境并非个例,不是只有院里的女人被剥削,是整个平康坊,是整个武周,是东突厥,是这个世道。
她不该恨自己的女儿身,女子并非天生的罪孽,也不是生下来就要受苦的。
错的是那些把女子逼得无路可走的人。
姒江愁微笑着对妊揽月道:“我该谢谢你才是。”
妊揽月迷茫地眨了眨眸子:“姒姐姐,你在阴阳怪气我吗?”
姒江愁忍俊不禁,捂着嘴道:“若不是你,抱枝也不会与我说你们今日的探讨,我也学到了许多。”
“真的吗?姒姐姐你真的没有在说反话吗?”
“骗你作甚?”
“耶!”妊揽月开心得蹦蹦跳跳,“太好啦!”
她步伐欢快地引着姒江愁入座,开心地给姒江愁介绍自己的家人,姒江愁也十分有礼貌地挨个叫过去。
妇人家的众人丝毫不见外,热情地她寒暄聊天,生怕姒江愁会不自在。
姒江愁接过妊揽月给自己盛的米饭,笑着道,“今晚我可要好好尝尝月儿的手艺。”
妊揽月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姒江愁见状,挑高了右眉,往桌上看去。
方才她一直和众人闲聊,没注意桌上的菜肴,如今一眼便看见了妊揽月口中说的“干锅兔肉”。
原因无她,因为这道菜在众多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中格外突兀。
黑色的,烧焦的,一团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优点,每块兔肉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浓稠得几乎凝固的酱清,油光闪闪的,看来厨子还是十分慷慨,舍得下料的。
妊揽月的脚趾在拖鞋里扣呀扣,手指也绞呀绞,不敢看姒江愁,她的声音细若蚊吟:“我第一次做菜,很用心的,就是结果好像出了点问题。”
姒江愁温声笑道:“很特别。”
妊揽月想转移姒江愁的注意力,不停地用公筷给姒江愁夹菜:“姒姐姐,这个,这个,这个,都好好吃,都是月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