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师命如此,倘若违抗的话,现在就要变成尸体了,便凄惨惨地哀声道,“徒弟尽力!”
苗绮罗满意地笑了片刻,而后敛住笑容,以一种警告的语气说道,“为师知道你对玄机城仍有感情,你不要觉得凡事都能两全,若不懂得取舍,便没有原则,没有方向,也永远看不清自己。都说两权相害取其轻,为师是轻是重,在于你的忠心与否。不过呢,你要背叛为师也无所谓,因为救出明尊本来就不易,你要将这种不易的事,变成不可能的事,为师大不了杀了你以后,跟着旱魃共襄大业。”
慕容酒咽了咽口水,将头一甩,“师父,你小看徒弟了,徒弟确实不想看到玄机城道尽途穷,可旱魃不除,九州必将沦为赤地,孰轻孰重,徒弟怎会看不清楚?”
苗绮罗昂首一叹,“人,还是自私自利的好,你这种道貌岸然的话,听上去就惹人厌,可你偏偏是我的徒弟。”
许是真的讨厌,眨了眨绿瞳之后,她回眸一瞪,“徒弟,这种虚伪的话,你去鎏州之后,大可以跟那扶蝗慢慢切磋,往后只要有为师在场,不准再说这种屁话!”
……
珍珑岛,万庭楼。
眼下千岛耸峙,高楼林立,连横在八百里湖面的烟波之上,这茫茫多的凌烟飞阁,听说只有三十六座高楼最负盛名。
高坐万庭楼,宇内美景尽收眼底,不愧为三十六楼之首。
华沛当真客气,竟把万庭屿送给扶蝗寄住,但他眺望着浩渺多雾的湖面,一时犯了难,因为暗杀鎏王这件事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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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也说了,暗杀一州之王,兹事体大,应当慎重。
华沛跽坐在一张案几前,见扶蝗背过身去,凝望远方,遂一直望其背影。
案上沏了两杯茶,期间凉了几次,也换过几次,此时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下方五步之距,跽坐着三名家臣,三人一边俯首,一边抬眼看着案几上的杯子,似乎都在准备着再换新茶。
于扶蝗面前,华沛的声音轻柔很多,间或亦有难得的妩媚之色崭露而出。
然而等候已久,颔首至此,她再也矜持不住,“鎏孝王生前,先后立了三位世子,临终之时,只剩下小王子华浝独活,他或许知道此子总有一天也要夭折,便想传位于华渭的长子华渊。妾身自然不依,即同大护宰华洸和大都督华灌一致反对,遂拥立小王子为王,以便从旁摄政。这几年,华洸和华灌妄想分揽大权,时常孤立妾身,又听说他们二人意图以谋反之罪铲除珍珑岛。现在鎏王已然十二岁,正逐渐脱离掌控,只要杀了鎏王,让华渊顺位,几乎不废一兵一卒,妾身就可以和我二哥掌控鎏州。”
见扶蝗无动于衷,华沛继续说道,“华浝无子,妾身的二哥乃先王嫡次子,只要华浝死了,华渊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顺位。当年妾身一时糊涂,害怕我二哥成了王父之后,揽大权于一身,于是才答应华洸和华灌拥立华浝为王,但仔细一想,我二哥华渭好谋无断,妾身足有把握说服他效忠赶尸派,不知鬼老究竟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