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朝宫廷变,王心成古丘,如今失了正主的汉王宫硝烟滚滚,满城都是萧索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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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殿前,朱曈躺在一件铺在地上的披风上,仍处于昏迷状态。旁边跪坐着东方鸣,而汉王和王后的尸体也在旁边横躺着,尸体下面垫着几件铺平的披风。四周人影流动,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已没有人关注他们。
“加上四位阵亡的教众,已有十六具象翥尸首,需要好好保管……”扶蝗坐在一张食案前,叹道,“英邪,眼下没地方存放,你要是为那达湿陟着想,不妨扛回去吧。”
闻声,面朝飞舆的英邪斜过身,笑道,“我们是赶尸派,不是扛尸派,扛回去不太好看。当然了,老苟门很不错,可以停尸。”
东方鸣来的时候,确实已将老苟门放进了岁囊。他听到了这句话,却装作没有听见。英邪开口去借,他也不理不睬。扶蝗不忍丢下十六具象翥尸首,便命令高流做了他的思想工作。
搞到老苟门后,几位大首领就开始搬运尸体。
一具具尸体早已冰冷,甚至有几具尸体竟提前发生了僵硬反应。不究原因,但说老苟门的入口不甚宽敞,这时候需要掰正尸体的四肢,才能搬进去。
有一具尸体的手臂硬邦邦的,宛若“仙人指路”,直指站在飞舆旁的朱珪。一个大首领掰了几次也掰不正,又不敢破坏那具尸体,就向英鬼使请教方法。
那具尸体正是朱延。
朱珪看到朱延惨白的脸,不由得长叹一声。无从猜测他的心情,但他向英邪索回朱延的尸体之后,就像面对一具陌生人的尸体一样,很随意地摆在汉王的身边,然后用脚压正四肢。这种做法固然冷漠。但他得知朱延惨死在赶尸派手里时,确实没有表露出太多感伤,哪怕对待汉王和王后的死,他也只是顿感惋惜罢了。
要知道,以前老朱家的人丁很旺,他活到现在这把年纪,尝尽了生离死别,淡漠如他,也不奇怪。当然了,他更是在乱战年代中走来的人,以前经常目睹像山一样的尸体。若说这是一种冷漠,那肯定不够准确。在很多人看来,此乃人间的一种常态,不足为奇。既无法改变已死的结果,或许惆怅才是令人费解的事情。
相比之下,那些雀殿长老就显得不太从容,他们还在为朱旦以及王后的死感到悲痛,又倚仗朱珪在此,坚决不准喰魂鬼老带走汉王和王后。
无须多说。
汉王和王后死后,喰魂鬼老从未下令攫取他们的魂瑰。在外人看来,此举不太符合赶尸派的一贯做派,但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今日的赶尸派换过“血”了,跟以前的那帮枭鸟大不一样,至少表现出了一丝人性。
早年的魔党杀人如麻,年长者难以忘怀,所以雀殿长老们犹怕,有几位长老利用玄音交流着各自想法,观点莫衷一是,但内心愈发恐慌,末了竟以玄音撺掇朱珪挟持扶蝗,藉此挽回局势。
朱珪才不犯浑,怒道,“你们谁想死,可以自己站出来排好队,别拉着老夫当垫背!”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那些长老们面色煞白,又使赶尸派的人莫名其妙。
英邪一听,打趣道,“好,正好现在的魂瑰还不够,那汉王和王后的魂瑰又取不得,若几位长老慷慨赴义,又可以凑出几颗魂瑰,本使当真感激。”
听此,那些雀殿长老无不面红耳赤,半天不敢出声,惟朱琥长老不堪羞辱,冲着朱珪赫然放声,“二哥,你可是我们朱氏的主心骨啊!连你都叛变了,那我们朱氏还有什么希望可言?”说完,双目直勾勾地看向飞舆。
“朱琥!你要干什么?”朱珪不由得一惊。
飞舆石砌而成,自然很硬,朱琥心灰意冷,不料把心一横,意欲撞死上面。幸好朱珪阻止得快,才没让悲剧发生。
朱琥没死成,不由得放开嗓门骂起朱珪,于是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
聒噪声响了几时,飞舆之中的华赣先生长叹一声。这声音不是很大,却让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住了。
众人看着坐落在地平上的飞舆默不作声,东方鸣也跟着瞥去了目光。
此乃盝顶式的小建筑,大抵一丈六尺长宽高矮,两侧有石窗,前面有石门。因有灵气萦绕周边,想必是灵珍之类。具体是何用途,东方鸣无从猜测,只知道能飞,所以才叫飞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