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情很难言喻,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无法切身感受,难以领略真谛。岑南、岑北觉得自家庄主有点儿不正常,——如此情切,亦是多年未见的画面。
但是,当岑绍跨进太守府,入眼尽是飞阁流丹,笑容逐渐暗沉。想到岑南形容的半仙居之惨淡,他此时所期待的画面不该如此,仿佛这些画面全由一把沾血的利刃雕琢而成,让人不寒而栗。
朋友嘛,亦替朋友着想,另一番寻思,——这游氏也有很多生意,家底殷实,未必财来不义。
可是,再怎么殷实,也不至于离谱啊!
岑绍估摸着,方才进门已穿过三个廊道,两个花园,这进进出出,两柱香时间已过,仍没有看见尽头,似乎眼前的奢靡景象,不过是太守府的一隅一角,——更多奢华臆想而惊。
“突然想念起了漫沲海……”岑北跟在后面小声笑道。
“弟弟,你说这里很像鎏王宫?”岑南疑惑一声,随之不屑道,“漫沲海鎏王宫,那可是雕栏玉砌,寸土寸金,这里如何能比?不过,比起我们岑家堡,有过之而无不及……”
岑北苦笑,“我们岑家堡可不敢乱花钱!”
岑绍有些晕头转向,打趣道,“游兄,你家也太大,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到了,到了。”游鲵哈哈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楼阁,“家父已在前面的那座揽月阁恭候!”
岑绍望向前方,百步之外确实有一座十丈多高的楼阁,气势磅礴,占地甚广。顶上因有露台,人影绰绰,看起来高朋满座,“怎还惊扰太守大人?你我小叙便好,为何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嗳,游兄,你既然来到上阳郡,太守府当然要尽地主之谊!”游鲵笑道,“生怕不能尽兴,所以啊,找了几个陪客!”
岑绍忽然有了回船的想法,“陪客,你可真会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