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的宽慰她,怀里抱着的小兰花情绪恹恹的,昨天到了酒店又哭了半宿,今晨才浅眠了一会。
此刻小兰花正渴睡的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坚持竖着耳朵辨听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再说,我们今年圣诞节不是就要见了嘛,不用自责,简。”他轻拍着小兰花的后背,哄她睡着,“你们有句老话,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还是不建议过于依赖西药,试着放慢自己的脚步吧,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简羡夏垂下眼眸,缄默着,曾以为只要做到面对颜荧,赢得比赛,百般苦厄都将迎刃而解。
可她低估了因果皆谓心魔,“我执”困囿循环重演。
执念太深,倾颓剥离,自赎难行。
——
“我会的。”
声音低低的,是高的山和低的谷,在敞开的灵魂里穿行,心旌共鸣。
在他们上飞机前,简羡夏还是赶过去见了小兰花一面,奔赴的分别,形形色色的旅人与她错身擦肩。
“夏天麻麻,小兰花在这里!”
小兰花乖乖的坐在儿童椅上,朝简羡夏拼命的摆动着手臂,声音急促,生怕自己心爱的夏天妈妈没有看见她。
简羡夏循着奶声奶气,一眼就瞧见了长相非常惹眼的父女俩,她手里拿着一只作为礼物的玩偶,蹲下身子,递到小兰花面前。
“呐,小兰花,让它代替夏天妈妈和你一起回瑞典吧。”她怜爱地抚摸着小兰花的发髻,心中也是万分不舍。
刚见到小兰花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奶娃娃,牙牙学语,黏在自己和Astrid身边。
小主,
在瑞典的那两年,有一半的快乐,都是小兰花带给她的,四岁的娃娃,生得像个小芭比娃娃,整天笑吟吟的,也有不禁逗的时候,却能轻易用一颗糖果止住眼泪。
是什么时候,成为她的夏天妈妈的呢?
好像是那年圣诞节,邻居一家举办了一场非常热闹的派对,邀请了左邻右舍,共享女主人精心制作的香甜苹果派。
Gustaf带着她们应邀参加,简羡夏也被Astrid鼓动了,跟着去凑了热闹,那是她第一次深度参与这个西方节日的快乐氛围。
女主人正在用一口精致的小锅熬煮着热红酒,小火慢慢炖煮,洒入丁香、橙子等调料,随着勺子的搅动,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红酒温热,酸甜适口,简羡夏有些贪杯,捧着喝了好些,在香醇酒精的作用下,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加上晚风陶醉,意识也有了些许高亢。
不远处,男主人邀请的一支欢快的圣诞乐队正在演奏着动听的音乐,盛装出席的宾客们随着节奏翩翩起舞,气氛迷迭又痴惘。
孩子们围在一位慈祥的圣诞老人身边,兴奋地期待着礼物。当然,这些礼物都是各自的父母准备的,圣诞老人也是由Gustaf这个热心父亲乔装打扮。
他穿着经典的红色套装,佝偻着背,仿佛背着的那个大大口袋,因为装满了各种小礼物而变得异常沉重。
很显然,那个和蔼的西方版床头婆婆,并不适合Gustaf这个长手长脚的男人假扮,身形高大又因为长年健身比例挺拔,此刻要他矮着身子,装得实在是辛苦。
简羡夏裹紧身上的白裘小袄,几杯红酒让她的眸底有了一点点的迷糊。看他给孩子们一一分发口袋里用好看包装纸封合的礼物,孩子们的欢呼声混着乐队的圣诞歌,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渴望冬日的冷风能让自己混沌的意识恢复一丝清醒,跟着风的脚步往小花园走去。
幽深的墙角处,一些用彩色灯泡装饰成的花朵,在夜晚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本以为花园里只有自己,却听见了两声童音。
怕是小孩子迷了路,十二月的瑞典天气不算暖和,不要被冻感冒了才好。
她脚下虚浮,拨开遮在眼前的团团树影,终于看见了两个娃娃,正掐着腰吵架。
是主人家那个略淘气的小男孩,指着小小的Violetta,正大声笑话她为什么没有妈妈,而旁的小伙伴都是由爸爸妈妈牵着手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