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受伤的是自己,她应该也会像简羡夏一样,说服自己要顽强,要铮铮,要昂扬。
可是看见被命运三番五次捉弄,被缝缝补补的简羡夏,她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为什么有的人注定就是天之骄子,却偏偏受尽折磨,被斩断羽翼,被剥夺天赋?
世人都敬神爱神,却偏偏要夺取她的光芒,将她推入泥淖,看她残喘偷生?
可是,满腹愤恨不甘,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歉意。
“对不起……”赵敏心本无意窥探她的心伤,奈何伯仁却因自己而死。
简羡夏收回自己的手臂,放下卷起的袖口,轻轻擦去她仍挂在颊边的泪水,软着声音哄她,“没关系,敏心,不要哭啦,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的,这也不是你的错。”
“我真的已经不疼啦,伤口会好起来的,我也是。”
所以陪着我一起吧,敏心,我非常需要你帮我重新站回赛场,等到那个时候,一切的眼泪都是值得的。
——
下训的时候,林牧钦来接她,远远看见赵敏心的眼睛肿的像两个大核桃,他心里正纳闷呢,简羡夏用胳膊肘推了推他。
他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作没瞧清楚似的,只顾去拿两个人的训练包。
和大胖他们说完拜拜,林牧钦带她去找钱医生复诊。
出训练馆的大门左拐,就是队医办公室的楼。
长长的一道走廊过去,上面尽是七十余年的奖牌集锦。
视线在每个获奖者的脸上一一扫过。
简羡夏忍不住停住脚步,细细端详,最后感叹道,“我们竟然已经认识二十年了,好可怕,你怎么还不变老。”
她用指尖戳了戳墙面上的宣传画,又看了看眼前二十八岁的林牧钦,“瞧着,还是幼钦好呀,又乖又可爱,软萌萌的,输了比赛就知道哭鼻子。”
林牧钦一把捉住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少混说。”
两个人正闹着,等了许久不见来人的钱医生出门探看,刚好瞧见玩闹的二人,便出声引他们进来。
“羡夏,牧钦,这边。”钱医生穿着大褂,里头的衬衣也系得紧紧的,一副英式学究的正经作派。
林牧钦不动声色的放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应了钱医生一句,快走几步,进了他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也是局里分给乒乓球队的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