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木仁未说完的话就这样掐在了喉咙口,眼睛倏然睁大,蠕动着唇说不出话来。
满朝哗然。
文宣帝腾的站了起来,声音都变了。
“太华!”
谢京辞面不改色,语气平静,“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你该感到荣幸。”
说罢扯出玉簪,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脸上。高高的官帽早已落地,发丝散落而下。
阿史那?木仁捂住伤口,退后两步,“你…”
他没坚持一会儿,就轰然倒下。
朝臣皆倒抽一口冷气,有人还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神色微微惊骇。
文宣帝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一时竟忘了说话。
谢京辞掏出一张白绢,一点点将发簪上的血擦干净,“蛮夷小民,也敢有此妄念,简直罪该万死。”
她将白绢扔下,刚好盖住阿史那?木仁死不瞑目的脸。
然后她看向错愕不已的文宣帝,“陛下如今还要和亲吗?”
文宣帝如梦初醒,怒道:“放肆!”
朝臣齐齐下跪。
“陛下息怒。”
唯有谢京辞站着,她脸上鲜血未干,就那样冷冷的看着文宣帝。
文宣帝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谢静辞云淡风轻,“那陛下绑了我,或者直接用我的人头去向突厥可汗赔罪好了。”
文宣帝差点没被她这话给气晕,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臣们低着头,也不敢劝。
谢京辞此番确实太大胆了些,属于求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求。
谢京辞并非一时冲动。
人家都上门挑衅了,文宣帝还那个怂样,她实在见不得。
“陛下为天子,是天下臣民之父,理当庇护万民。而今突厥看似求和,实则威逼。北方常年受突厥侵扰,您只觉得他们不过抢掠物资,为和平计,不宜大动干戈。可于百姓而言,他们一年辛苦劳作,不过生存而已。突厥抢了他们的粮食,烧了他们的房屋,掠取他们的财物,杀人、强奸,无恶不作…女人被他们当做战利品,男人沦为奴隶,视做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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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富庶,歌舞升平。可北方苦寒,民不聊生。”
“这些您都看不到。您只想着息事宁人,天下太平。可太平的只是您眼前所见,您看不到的地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您时常怀念诚徽皇后,可还记得她在世时,一心驱逐鞑奴的宏愿?今日若她还在,可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迫和亲,受人折辱?”
最后这句话直戳文宣帝胸口,他又急又怒,“朕说过,不会让你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