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金光如同它出现时一样迅速地散去。随着金光的消失,长老们和那些有罪的道士们瞬间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长老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怨恨,身体在挣扎中渐渐消失,向着那幽冥深处沉沦;那些道士们则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们的身影也被那股神秘的力量一点点吞噬,整个楚家都被一种沉重的绝望气氛所笼罩。
审判的喧嚣落幕之后,天空重归宁静,云层悠然地缓缓浮动着。沈既白静静地站在这片宁静的雪地上,慢慢变回最初的模样,墨色大衣着身,额前细碎的墨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他往雪地里看去,那抹娇小的身影已经快被雪覆盖住了。就像一朵即将被白雪吞噬的娇弱小花。
雪花继续飘落,轻柔地覆盖在江稚鱼的身上,她的身影几乎与这片洁白的大地融为一体,他缓缓地走到江稚鱼的身边,蹲下身来,轻轻地拂去覆盖在她脸上的雪花。而后慢慢凝聚起灵力,待手掌温热起来,轻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在灵力的波动之下,她的神魂暂时稳定了下来。
天空中的云层继续悠然地缓缓浮动着,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这片雪地上,给这寒冷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沈既白的心中却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他知道,他和江稚鱼之间的裂痕可能再也无法修复。
长明灯在空中浮动着,散发着微弱而又坚定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身影。
而江稚鱼,此时正承受着还未结束的惩罚。她的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脸色随着愈发寒冷的温度,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沈既白脱下自己的大衣外套,轻轻地扶起江稚鱼,她的身体柔软而无力,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就这样依偎在他胸膛。他将大衣滑过她的肩膀,然后轻柔地覆盖在她的身上,手指停在大衣的领口处将那些柔软的发丝从衣领中一一抽出。
随后,他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江稚鱼身上,缓缓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随着他的步伐逐渐远去,即将要消失在了这片银白的世界中。
江稚鱼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雪花继续覆盖着她的身体,她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在这寂静的雪地上,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没有了痛苦和挣扎,只有温暖和安宁。
“等……等一下啊……”
一道虚弱且颤抖不已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随风飘来。
沈既白的脚步在听到那道虚弱而颤抖的声音时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走了回去。最终,在一个雪人跟前慢慢停了下来。
“雪人”的眼睛里缓缓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带着哭腔喊道:“哥们,我冷,真的好冷啊,呜呜呜……”
雪人—楚清和:(;′??Д??`)。
沈既白:…忘了
沈既白随手一挥,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气罩便将楚清和笼罩其中然后缓缓在他身体里隐去。随后,他转身继续前行,没有丝毫停留。灵气罩的温度让楚清和的身体热乎起来,楚清和微微蹙眉揉了揉心口,随后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似乎在汲取这来之不易的温暖,颤颤巍巍地跟在沈既白身后。
他们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深一浅的印记,沈既白始终面无表情,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就这样,不知是他们第几次又绕回到这个地方。楚清和看着一脸面无表情、只顾闷头往前走的沈既白,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心里暗暗腹诽:这哥们不会是个路痴吧?还有啊,你可是个神仙呢,走什么路啊?直接用法力离开这里不就得了吗?
结果,他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想法小声嘀咕了出来。前面那道身影瞬间一顿,楚清和顿时感觉浑身一冷,他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气!
楚清和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呃…这个,那个…沈……沈哥,你没事吧?”
他有些慌乱四处瞥着,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雪地上昏迷的身影,只见江稚鱼穿着沈既白的大衣,脸色惨白得如同一具冰凉的女尸,毫无生气地昏迷在那里。刹那间,他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浑身仿佛坠入了冰窖一般,更加冰冷刺骨。
他的心里暗暗叫苦,忍不住哀嚎:完了……江姐姐到底是跟这个路痴走了多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这简直是天要亡我啊。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脑海里乱成一团,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想到可能即将面临的种种后果,他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阵难以抑制的心力交瘁之感席卷而来。最终,他的双腿一软,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不一会儿就被飘落的雪花渐渐掩埋。
沈既白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在前方,步伐坚定而有力。他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而他身后,楚清和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风雪中。
沈既白在走了一段距离后,终于似乎意识到了身后的异常寂静。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原本应该跟随在他身后的楚清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新增的一座“雪人”,在一片洁白中显得格外突兀。
沈既白:( ′?.?? ` )
他大步走向那座“雪人”,弯下腰,伸手轻松地捞起了楚清和的身体,随后手指轻轻掐诀,他的身体周围泛起了淡淡的金光,随着他的动作,空间似乎泛起了涟漪,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下一瞬,他和楚清和一同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圈圈空间波动的痕迹。
阳光又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雪花继续飘落,覆盖了他们曾经停留过的痕迹。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