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她说。
他面色青白,左摇右晃,扶住墙稳住自己。“你不问?”
“问了你会回答吗?”
“咳……咳咳……相不相信,今日我只是一时低估了你……”
“滚。”
于是他像个盲人一样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直到他过房门,穿院门,一直消失不见,凤徵才猛喘口气,“姥姥,姥姥,小猫,小猫!”
床上,姥姥僵直地向左侧躺着,肩头有一道血在流,那上面扎着一把匕首。
她的心沉到谷底,四处搜索:“小猫呢,小猫!”
“我,我在这儿。”
鹤徵靠在床尾,滑落地上,虚弱的答。
“你没事吧?”
“没,只是被那个人打了一下。”鹤徵揉着颈项。那人进来就直扑床上,他顶了他一下,刀虽然偏了,可他还是没保护好姥姥,“姐姐,我没事,看姥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徵将被褥掀开,检查姥姥其他地方,姥姥抓住她:“孩子,好孩……子,我我……不成了……”
“不会的,不会的!”凤徵使劲摇头,不敢拔刀,随手将床单撕下一块,试图止住不断的血涌:“你只伤了这一块,没有其他的!”
血像是堵住了,姥姥喘一口气,“帮、帮我侧侧身。”
两人连忙将刀的那一边朝上,用旧枕头垫在背后,努力让姥姥好过点儿,凤徵颤着声音:“姥姥,我去请大夫——”
“行啦,孩子,到这里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坐上床沿,姥姥眼角含了一点泪,吃力的动一动手,左边身子瘫了,右边被打了,凤徵把身体低下,面颊蹭蹭她的右手,“姥姥,你不能丢下我们。”
姥姥颤抖的手指动了动,“我何尝舍得你们。凤儿,我最里面口袋里有张照片,你帮我拿出来。”
“最里面口袋?”
她以为装钱的那个口袋已经够隐秘了。
姥姥闭闭眼。
凤徵探过一层薄棉袄,一层夹衣,到最贴身的那层,下角口袋里摸到一张温温的东西。
一帧泛黄的照片。
上面一个穿着半袖旗袍的女子,双手搭在一块大石上,下巴微微搁在双手,头发梳起,双眼皮,鼻子和嘴唇生得尤其精致,微笑着望着前方,是那种非美艳然愈看愈清秀的类型。
“是这个吗?”凤徵放到姥姥面前。
姥姥一见,泪水一下子涌出,凤徵慌了,手忙脚乱:“姥姥,别难过,别哭,我给你放回去,别难过了,阿?”
“不,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有人来害我们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们。”
凤徵突然不想知道,“不,姥姥,你不舒服,你先养病——”
“你们长大了,我现在不告诉你们,就来不及了。”
“姥姥!”凤徵一下抱住她,泪珠儿不受控制落下来:“不,不许胡说!”
“我想你们已经足够坚强……”
“我们不坚强!”
“你们终将会坚强。”
鹤徵在旁边递上一条手绢,揽住凤徵的肩膀,沉寂了好一会儿,他开口:“姥姥,照片上的人是谁?”
姥姥一直凝视着照片,“大猫,小猫,这个人,是你们的亲娘,我唯一的女儿,纨素。”
“……我们的……亲娘?”
“是的,你们的亲娘。你们还不到一岁,她就死了,死在医院里,死得不明不白。被你们称为爹妈的,是你们的大伯和大伯母。”
难怪总觉得阿妈对丰年丰树跟对她跟小猫不一样,长久的疑惑解开,凤徵怔然。
鹤徵压低声音:“所以,我们离开沅泮,他们并不关心,对吗?”
“不,小猫,你们长到这么大,怎么能说不关心……是你们的娘命苦,一双儿女命也苦,母亲死得早,接着到处逃难,你们要懂得争气,要为娘争气,要用功读书,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明白吗?”
鹤徵道:“我们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