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曲老师一瞧见是肖璇,就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学习好,又乖巧,还被分配到了纺织厂当干部,可惜她家嫌离家远,没同意。
曲老师好奇地问:“肖同学,今天来是有啥事吗?是准备去纺织厂上班啦?”
肖璇笑着摇摇头:“曲老师,你也知道我爸不同意我去那么远,一个人上下班不安全,他正帮我找人呢。
今天来是为了闫解成同学的事。”
听到肖璇这么说,曲老师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男同学呢。
曲老师看了看闫解成,“哦,你爸要是办不成可以来找我。
对了,你带这位同学来干嘛呀?”
得到肖璇的眼神暗示,闫解成强忍着心痛,把手中的大前门递给了曲老师,虽然这烟不是自己买的,可从自己手里送出去,他真是心疼得要命。
闫解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曲老师好,我这不是毕业了嘛,学校还没给我分配工作,我就想来问问是啥情况!”
曲老师微笑着点点头,迅速把桌上的烟收进抽屉,然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本花名册。
曲老师翻开花名册瞅了瞅,眉头微微一皱,“哟,是闫解成呀,你家这情况有点特殊啊,原来这家庭成分是小业主啊,还有你这成绩,也不咋地嘛!”
闫解成赶忙赔着笑脸,“是呀,老师。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要打工补贴家用,学习就给耽误了。”
肖璇这时也插话了,“曲老师,您看这事您能不能帮帮忙呢!”
曲老师琢磨了一下,说道:“嘿,还真有个工作,是纺织厂的正式工,不过是车间一线的,大家都不太乐意去。
不过呢,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
曲老师最后这句话可真有意思,那意思不就是得花钱嘛。
闫解成赶忙问道,“老师,这得花多少钱去活动活动呀?”
曲老师瞧了瞧四周,见没人,压低声音说:“这个嘛,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还得请人吃饭帮忙呢。
这样吧,你出一百块,我帮你去活动活动!”
听到一百块,闫解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啊,这工作可不便宜!
这时候肖璇也开口了,“曲老师,这钱是不是太多了呀!”
听到肖璇这么问,曲老师笑了笑,“肖璇啊,这请人活动也是要花钱的。这工作一个月工资就二十多块呢,不到半年就回本啦,你还觉得我要得多吗?
再说了,你爸那边花的钱可比我这多的多呢!”
听到曲老师这么说,肖璇也不吭声了。
闫解成说:“老师,我得回家跟家里商量商量,毕竟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曲老师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清楚,两人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肯定得跟家里商量商量。
出了学校,肖璇眨巴着大眼睛问:“解成,你是不是有啥难处?要是真有困难,我可以借你一些。”
闫解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礼物可都是肖璇自个儿花钱买的,他哪能再让人家花钱帮他找工作啊?那可就欠大发了,啥时候才能还得清哟。
“这事儿我还是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吧,毕竟也不是小事儿呢!”
听到闫解成这么说,肖璇愉快地点了点头,她觉得闫解成一直都很顾家,一直贴补家用,这也是个好事,想必家里肯定也会支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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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闫解成咬咬牙,自掏腰包请肖璇去国营饭店搓了一顿。一想到今天的事多亏了肖璇帮忙,心情也算是好了许多。
等闫阜贵回到家,闫解成就迫不及待地在饭桌上把今天的事给说了出来。
“爸,我今天去问老师工作的事儿了,人家说要活动活动,大概得一百块呢!”
闫阜贵一听一百块,眼睛瞪得像铜铃,“啥?要一百块?咱家可没钱,你就别想了。
钱都让你妈拿去买菜了,你看看咱家,你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这开销得多大啊,哪还有钱。
我也打听过了,轧钢厂前段时间就说要扩建,说不定会招工呢,到时候你去轧钢厂不就行了。”
闫解成听了,只能无奈地苦笑,“轧钢厂扩建?从过年就开始说了,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啥时候招工还不知道呢!
再说了,我也不是问你要钱,我是想借钱打个欠条。”
闫阜贵却无动于衷,“没钱,真没钱。”
闫解成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说啥,没钱还能买得起自行车,他前几天还听到家里准备买收音机呢,这是没钱?分明就是不想给他用嘛。
与此同时,肖家饭桌之上,原本还算平静祥和的氛围突然被肖父打破。
只见肖父冷不丁地就提起了张大妈所说的那件事情——说是有人来找过他们家。
肖璇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饭呢,猛然间听到父亲提到这件事儿,她那张白皙粉嫩的小脸蛋儿瞬间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红彤彤的一片。
她有些慌乱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赶忙解释道:“爸,您别听张大妈瞎说啊!那人就是我的一个普、通、同、学而已啦!真没别的什么关系!”
说完这些话之后,似乎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肖璇匆匆忙忙地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菜,然后一边用手擦着嘴角,一边站起身来说道:“哎呀,好啦爸爸,我已经吃饱啦!屋子里实在是太热了,我要出去溜达溜达,透透气儿去。
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帮妈妈收拾碗筷哦!”
话音未落,她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出了屋子。
而坐在一旁的肖大哥眼见妹妹如此匆忙离去,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他眼珠子一转,随即也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凑到了肖父的面前。
此时的肖父同样也是一脸的茫然和疑惑,他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张大妈告诉他的,但具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他其实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