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去借,而是人家不借我。”郭民说:“我自己努力是能够改变的。”。
“那么你把我的牲口拉上耕地去”吕军拉过郭民的手说:“手心里都粗的像死人的脚底子。”。
“一晌半晌借人的,一年四季就不好借了——我总不能一辈子不买牲口借着耕地?”郭民说:“挖过的地有深度也松软还蓄水更不怕太阳晒”。
一年之内,郭民扛着铁铣白天挖“承包地”晚上挖荒山,一把铁铣头磨短了三寸,磨得明光闪电,就连铁铣柄也磨出两道手痕,两只手的手心像榆树皮一样的粗糙。等到大家发现,郭民不但挖完了“承包地”,还在西山屲把三道山咀挖上山顶,大家议论中有人目测,三道山嘴挖过的面积估计有三十亩。
又一个秋天来了的时候细雨霏霏,筛子一样洒了三天三夜,郭民背着磷肥荞籽,从山嘴底处到山嘴高处、再从山嘴高处到山嘴低处,均匀细心、甩洒两遍,然后拿着长柄木榔头一步一步、一行一行、一块一块——一道梁、两道梁、三道梁披星戴月刨完了,把荞籽和肥料刨在黄土下面——是郭民背上背着儿子郭云天、领着黄小月两个人完成的。
秋天结束的时候,郭民洒过荞籽和磷肥的三道山坡上荞麦花开成三片白云、三片晚霞、三片黑纱。郭民用手捏捏籽粒,面饱籽大,一咕噜一咕噜垂疙瘩。郭民又是背上背着郭云天领着黄小月,从看到启明星上地到看不清路面、从山脚下到山头顶,腰像一只立起的大虾一样弓着、两只胳膊像狐狸打洞一样刨着——饿了咬几颗煮洋芋、渴了喝几口凉开水、累了蹲着吸一支老旱烟,在半个月之内把这三道山坡的荞麦拔完打、捆好了、整整齐齐码成一方一方的像战士出操前的“方阵”,等到风吹日晒干透心,又是从早到晚用绳子捆起来,一捆一捆、一趟一趟、一天一天,全部背到打麦场里……
“你说在说你的父母吧?!”蒋武慧问。
“是的”
夜风吹来,地上的树叶翻着跟头随着风的方向跑,蒋武慧打了个冷战向郭民的怀里靠了靠说:“我的衣服穿的单薄,咱们回去,明天再听你讲。”。
郭雨天回到房子里发给蒋武慧一个消息《故乡躺在曙光与夕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