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正专心为太后梳理秀发的宫女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一下,可就是这一刹那的停顿,不小心用力扯到了姜太后的头皮。
“嘶!”只听得姜太后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原本平静如水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那宫女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梳子差点就掉落于地。紧接着,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太后娘娘恕罪!”
姜太后满脸怒容,侧过头狠狠地瞪向跪在地上的宫女。那凌厉的目光犹如两道寒芒,直刺得宫女不敢抬头直视。
过了片刻,姜太后又将目光转移到身旁的刘嬷嬷身上,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示。
一直默默候在旁边的刘嬷嬷心领神会,立刻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几名内侍赶紧上前将那个闯祸的宫女拖下去处置。
内侍们毫不留情地将这苦苦哀求、哭得撕心裂肺的宫女紧紧抓住,如同拖死狗一般硬生生地拽离了寝宫。
恼人的求饶声渐行渐远,姜太后沉着的面庞终于微微松弛下来,原本紧绷着的嘴角也略微上扬了一些。
她轻启朱唇,缓缓地说道:“唉,这宫里啊,一个两个的都不如那可心来得嘴甜心细,能讨哀家我的欢心!”
刘嬷嬷自是心知肚明姜太后话中的深意,她赶忙屈膝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太后娘娘既然如此想念可心姑娘,那老奴明天一早就去把她给接回宫来。反正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估计现在也没什么人还会记得那么个小小的宫女。”
听到这话,姜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就说是那丫头在浣衣局里表现出色,已然痛改前非,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鲁莽行事,可以让她回来继续伺候哀家了。”
“是,太后娘娘。”刘嬷嬷连忙应声道。
稍作停顿之后,刘嬷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又开口说道:“哦,对了,娘娘,今儿个皇后那边可是出手处置了康识礼呢。”
姜太后面不改色,对此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处置了也就处置了罢,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攀扯到哀家身上来。”
刘嬷嬷听后,心中不禁暗暗惊讶于太后此刻的镇定自若。她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依老奴看呐,如今这皇后是愈发懂得如何给自己树立威信了。照这样下去,恐怕这宫中众人的心,大部分都会慢慢倾向于皇后那边喽。”
姜太后微微抬起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轻哼一声说道:“呵,想收拢人心?哪有这般容易?这人心可是世间最善变之物。它就如同那飘忽不定的浮云一般,时而聚拢,时而分散;又似那汹涌澎湃的海浪,起伏无常,难以捉摸。”
待到将来某一日,他权势尽失、威风不再之时,又哪里还会有人心甘情愿地追随于他?
昔日里那些对他阿谀奉承、曲意逢迎之人,恐怕都会如鸟兽散般离他而去。
毕竟这世间之人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徒,当身处高位时,众人自然是前呼后拥;可一旦跌落谷底,谁还会去在意?
不仅不会在意,甚至还可能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