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您太客气了,我不过只是立了些许战功,可不敢让您这么对我,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联络友军,我带着我的城防特务营就驻扎在汤山炮兵学校,离贵部不远,等日本人打过来,我们可是要并肩作战的。”
何炜说道。
叶肇听出了何炜话中的隐含意思,即道:“你毕竟是抗战英雄,自当人人尊敬,不过,不过我这里面也真的是有不少难处啊。”
看到叶肇面露愁色,何炜即开口问道:“长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何营长,我们是广东部队,现在刚从淞沪血战下来,就又被丢到了南京,现在南京的部队几乎全都是你们中央军,这派系之分,明枪暗箭,我们不容易啊,千里迢迢的从广东开到淞沪作战,现在又开到南京,更要命的是,我们形单影只,就怕有人背后对我们这帮广东子弟下黑刀子啊。”
说话的却不是叶肇,而是第六十六军的郭姓参谋处长,听到这话,何炜明白了,现在南京卫戍军已经完全组建起来了,南京卫戍军战斗序列内的部队大多是中央军,非中央军的部队只有徐源泉的第二军团跟粤军第六十六军,第八十三军。
其中曾经拨发给何炜新兵的徐源泉第二军团,虽然并非是蒋记嫡系部队,可徐源泉却是投了蒋的,也算是待中央化的半嫡系部队,而六十六军和第八十三军,却是踏踏实实的广东地方部队,编制,人事都保持着近乎于完全独立的状态,而中国军队中不同派系部队之间的斗争司空见惯,虽然有抗战大业摆在前面,可这些广东军官又怎能完全放下心来?
要知道,广东此前可是长期和蒋记中央做对,现如今又处在首都,乃是果府中央统治的核心地带,广东军官有此种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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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炜觉得这些广东军官心中担心的是部队被中央军缴械或者吃掉,或者以其他形式给分化瓦解,其实,这想法实在是多余,固然将地方部队吃掉,中央化是国府的一贯政策,但现在大敌当前,日本人很快就要打过来,中央的高官再脑残也不可能临阵干出这种事情。
所以他们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上,六十六军这支广东部队在两年后的确是被取消了番号,可那却怪不得别人,实在是他们六十六军自己的锅。
历史上的桂南会战中,坐在何炜身边的六十六军军长叶肇因骄傲自得,在桂南会战中行动迟缓,贻误战机,被日军攻陷宾阳,抄了昆仑关守军后路,战后六十六军受到撤编的处分。
不过中央的处置倒也没做绝,虽然取消了第六十六军的军番号,但是下属的两个步兵师却都保留下来了,其中第一五九师划给六十四军,一六〇师划给六十五军。
至于叶肇本人,则被羁押解办,后经同僚求情,解禁后去九战区投奔薛岳,失去了兵权,去了第九战区的干部训练团干上了教育长。
看着叶肇和郭处长那惴惴不安的样子,何炜知道,自己若是想和他们联合作战,必须先得给这他们安安心。
“二位长官的担心,我明白,毕竟派系斗争是我国军多年弊病,你们有此顾虑也是应有之义,不过,我虽然是个人微言轻的少校,可毕竟也立下了功勋,也多次与军政部何部长接触,何部长曾为我授予勋章,且我的任职命令和麾下部队的组建命令也是何部长亲自发表,我可以保证,中央绝对不会对广东友军有任何背后捅刀子亦或是缴械等破坏抗战大业之举。”
“其实二位长官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不妨想想,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过来,况且贵部是在南京卫戍军的战斗序列之内,马上要打的是包围首都的战斗,这个时候谁要是起了歪心思,怕不是有三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请长官放心。”
叶肇和郭处长对视一眼,何炜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两人心中的担忧遂消去了几分,而何炜也在这时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他来这里的心思,其一是联络一下,沟通沟通感情以便战时相互配合,但是见到叶肇这幅谦卑的样子,何炜顿时起了“得寸进尺”的想法。
如果这个联络和沟通继续更进一步,那么自己或许可以干预到六十六军的指挥,这可是拥有两个步兵师的野战步兵军,如果何炜能够干预到六十六军的指挥,那么自己就可以对南京保卫战的战略层面起到一定的影响,自己的特务营实力再为强大,也只能在战术层面上有所作为,战术层面上总归影响力有限,与之相比,在战略层面上一展自己穿越者优势的诱惑可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