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沈堰东交了班,查完房,去地铁的路上,觉得头有点疼。像是熬夜过了头,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脑子却异常亢奋。他给章柠发微信说不过去,但真上了回自己家方向的地铁,却又莫名想看到她的脸。在医院见多了紧张的、崩溃的、哀求的,濒死的脸,她那张脸生机勃勃如鲜花一样,对他来说是顶大的一种治愈。于是又下来,坐上了反方向的地铁。只是到了她家楼下,又觉得这样出尔反尔又出尔反尔的有点奇怪,不大想上去,就在楼前的一个长凳上坐了下去。
而章柠知道他不来了后,就换了运动装,下来去健身房,结果刚一出单元门,就看见了他,她有些疑惑的走过去:“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沈堰东扬起脸来看她:“你不是不高兴吗?”
章柠十分意外,在他身边坐下,并往他身上挤了挤:“我不高兴,你就又来了?”
他侧脸瞧她。
她面庞饱满,眼神晶亮,嘴唇红润,像朵刚睡醒的小玫瑰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想亲一下的冲动,一定很有弹性。
章柠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定定道:“你今天跟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更好奇了。
他道:“好像变得亲切起来。”
她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吃饭了吗,没吃饭我出去给你带一点?”
他点点头:“吃过了。”
她见他一脸倦容不是很想说话,就挽住他的胳膊,将他拖起来:“那你上去补觉吧,我正好去跑跑步。”
章柠在健身房待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发现沈堰东并没有去卧室睡,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睡得很沉,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到底在愁什么,不过她很喜欢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她想,他在手术室里一定就是这样。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但手起刀落,快准稳,像个职业杀手一样。
她想起前几天自己买的香薰蜡烛,扒出一罐,点了放在客厅。
下午,章柠和编辑冰岛一块去见一个“家暴”的受害人,采访结束,回到家已经快七点,就顺带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和水果回去。
沈堰东已经醒了,正坐在客厅看杂志。
她笑道:“我还以为你没醒,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他的声音的确还带着初醒的慵懒和松软。
章柠走过去,把杂志从他手中取过来,瞧他在看什么。
《深度》的十二月刊。
她把杂志还他:“你在哪找到的?”
“你书桌上。”他朝书房扬扬下巴,又来看她,“这篇文章是你写的?”
章柠翻回去两页,点点标题下面的记者名:“名字都在这,不是我写的还是谁写的?”
他道:“我看你们这都是笔名,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名,还以为不是。”
她笑了:“那是因为我真名好听,也可以用来当笔名。”
他侧脸又看她,这会儿又不觉得她亲切了,他道:“不过你写的东西跟你本人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章柠问:“哪里不一样?”
“你比较生机勃勃,叫人想起春天或者花园一类的东西,但你写的东西好像有点......”他想了一会儿,“有点冷酷,叫人想起废弃的化工厂。”
章柠在他身边坐下,道:“你也是啊。”
沈堰东坐直了身体,问:“怎么说?”
她往他身边挪了挪,把脸颊给过去:“知识付费,亲我一下先。”
沈堰东见她不正经,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脑袋推远,结果她很快又回来了,仍扬着脸颊:“我小时候爸妈一直忙着吵架,不抱我,也不亲我,导致我患上了皮肤饥渴症,现在就特别爱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堰东:“......”
她收回脸颊,将他的腿扳过来一点,双手捧住他的脸:“那我亲你吧。”说着吻了上去。
沈堰东原以为她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一下,谁知道竟然来真的,舌尖探进来,缠住他的舌头,吻得特别汹涌。他有点动了情,便搂住了她。
等俩人分开时,她已经在他大腿上了。
他扶着她的腰,人还有些微喘:“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两情相依时的绵软和娇嗲,低低地,轻轻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闷骚猛男,情史不说混乱但一定很丰富,没想到接触下来这么的正经。”
“正经?”他低低笑开,“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就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普通男人?那正好。”她的眼睛似汪了一潭春水,亮晶晶湿漉漉的,“我身边文艺青年和二逼青年太多了,我就喜欢普通的,接地气的男人。”
他又笑了,却没再说什么,只道:“我一天没吃饭了,做饭吧,我饿了。”
她诧异的指着自己确认:“我做?”
他理所当然道:“你买的菜,难道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