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牵着方芷萝的手,带她到边上落座。
“你快跟朕好好说说,刚刚那首诗你是如何得来?”
方芷萝抿唇,想了想才道:“上次嫔妾听了皇上说起嘉成皇后的事情后,又跟宫里的老嬷嬷们多加打听了一番。故而,嫔妾日夜琢磨,觉得嘉成皇后在说出这诗句时必然是对先帝心灰意冷。”
“曾经,她和先帝琴瑟和鸣,心意互通。可后来,却走到心生猜疑,相看两厌。这诗,是嫔妾揣摩嘉成皇后的所思,以她的口吻所作。”
萧珩看她的眼神尽是惊叹。
“是,朕也一直觉得,这句诗是母妃为父皇所作。可父皇……”
他苦笑一声,“他却以为,母妃是想回到最初他们相遇的宫宴。那时她意气风发,京都城里无人能及她的才貌声名。父皇觉得,她是后悔入了宫,是痛惜自身所作。”
“芷萝,朕果然没看错你。这世上,除了朕以外,最懂母妃的就是你了。”
说罢,萧珩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方芷萝在他怀里靠着,低垂着眼帘,思索着什么。
晚上,方芷萝便宿在了金龙殿。
翌日,她一改常态起得很早,帮萧珩整理上朝的衣冠。
萧珩看着女人眼底的一片青晕,问:“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嫔妾已经清醒了。”
萧珩道:“是赶着回去看银屏?”
方芷萝动作一顿,“是……”
“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相逢于微时,见过她最困顿撂倒的人,她却能真心相待。
换做旁人,只怕是留不得这样的人在身边,因为会时时提醒自己,曾经有多卑贱可怜。
“对嫔妾好的人,嫔妾都会记在心上的。”
方芷萝轻轻拂过他龙袍的褶皱,抬脸对他粲然一笑,“皇上也是。”
萧珩薄唇轻勾,笑而不语。
“好了,朕去上朝了。”
“恭送皇上。”
将萧珩送走,方芷萝才开始穿衣梳洗。
到了沧海阁。
“主子……”
银屏匍在她脚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
方芷萝将人扶起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银屏抬起袖子擦泪。
她已经梳洗过,现在表面看不太出来。
可撩开衣袖,里头却有好几道血痕,还有滚烫的铁烙过的痕迹。
方芷萝倒吸一口凉气,“叫太医来看了吗?”
银屏一个劲儿地哭,“昨日奴婢已经上过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