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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玉丫头也是可怜的,生在那黄沙漫天的地儿,亲娘难产没挺住,她自己一落地便成了药罐子,祖母亲力亲为没照顾几年也过世,若非自己这位婆母不远千里把她接来,就那一家粗俗武夫没个正经女主人的,这娃娃想着也就早早托生去了。
京城富贵地,这傅家女儿也算命星闪耀,自打进了上官家,即便是那眼盲的,听都能听出来她就是那老太太的眼珠子,好的稀罕的,日常总先紧着她,也不怪连大爷二爷那边的都会私下调侃,称其一个外戚比亲生的都要矜贵。
如今为着她,自己在婆母那儿落了口实,不仅老太太对自己生厌,老爷亦是不冷不热,自己转去庙里斋沐几日,悄无声息要的就是一个“无为”的效果。越是这种时候,不仅关联玉丫头的她要摘干净,其他的决定也不能是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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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清楚李妈妈这般说不过就是场面话,她心底不屑,面上却不显,只不过思虑之间,不觉想到那日与傅宁玉的照面,一时倒有了别个想法,便也开口向李妈妈说道:
“这玉丫头——我怎觉着与往日不太一样?”
李妈妈虽是低头垂眸,闻言眼珠子却极快地一转,回道:
“回夫人话,老奴那日亦有同感,可想着许是这人觉着左右都要离府,横个一回,旁人也不好与之计较。”
“横?且不论其平素性情举止,便是当日她对你所讲的那些话,便绝非泼皮无赖,那般有理有据,分明有十足底气才能说得。何况你是见过那粗野乡妇的,理应知道哪种才是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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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并非无端说的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