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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泽挪不动脚步,他就在原地站着,久到那抹纤瘦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前方视野中,远去的背影发出的那声喟叹,如雷贯耳,久久萦绕,直到脚边传来异样的触感,低头一看,是那只猫,正围着自己打转,还不时蹭两下“喵”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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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马队回程途经西岭,得知山中猎户家中母猫不久前刚刚产崽,一窝六只,独它花色最多,想着家里那个妹妹曾经描过狸奴,也听闻贵门小姐时兴逗弄,于是花钱买下。
彼时距离到家尚有时日,一路上也是仔细照看,堂堂儿郎像守着宝贝那般看顾一只猫崽,若非自家马队,这事传出去免不得为人闲谈。
到家即刻上门送猫,却遇府医拦路,祖母更是在见他怀猫时便将其赶出并狠狠数落一番。
至此方知,妹妹前两日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说是那日苏姨娘在外头新得了一猫,抱回时巧遇走动的妹妹,妹妹见猫生喜,那猫也安分,便抱到怀里逗弄了一番,不料晚间便生变故,高热红痒,更是一度呼吸不畅,偏生那几日府医不在,眼见便是无望。
也是贵人自有天助,是夜恰逢宫中御医有事过府,神医妙手,又有药石齐备,得以抢回。
每每回想当日祖母讲述妹妹病危情状,上官云泽总觉心头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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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事关这个妹妹,他便格外在意,格外计较。
唯“不舍”二字可以概括,不舍她累,不舍她伤,他甚至生出过不舍让她示于人前的念头。似这般疯魔心思,存续已久,却不知始于何时因着何故,如今他只越发清楚一件事:自己那克制的心力,日渐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