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原本弥漫在他眼眸中的猩红色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往昔那片清澈而深邃的翠绿色光芒。然而，只要一想到无法见到江舟楼，九方怀生心中便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这种执念愈发强烈起来。

尤其是当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江舟楼的身影时，他更是感到自己仿佛失去了对情绪的掌控能力，变得越来越疯狂。

此刻，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那只曾经与江舟楼缔结契约的手，却发现此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无尽的哀伤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那股浓烈的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得刚刚才消退的猩红色又一次悄然爬上了他的双眼。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我亲手毁了……”九方怀生喃喃自语道，他开始陷入到无尽的自我怀疑之中，痛苦地思索着：“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与师父结识，这样就不会因为我，被迫害，被所有人觊觎。”

浓烈到仿佛能够将人吞噬的黑气源源不断地从九方怀生体内涌出，他的双眼逐渐变得猩红，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即将完全失控的瞬间，九方怀生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强行将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压制下去。

但此时的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宛如站在悬崖峭壁之上，摇摇欲坠，只需再有一阵微风轻轻吹拂，他便会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落深渊。

"你伤了江舟楼，如今却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感到可笑至极。"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入九方怀生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青姝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而刚刚那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正是出自她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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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姝轻盈地降落到九方怀生身旁，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怎么，难道你还觉得委屈不成？还是说，你真的被自己所谓的忏悔给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面对青姝的质问，九方怀生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嗫嚅着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且无力，显然底气不足。

青姝见状，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她围着九方怀生缓缓踱步，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吗？其实恰恰相反，他每次遭受苦难，哪一次不是拜你所赐？"

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无情地刺穿了九方怀生的心防。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与江舟楼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逃避，只能沉浸其中，任由悔恨和痛苦将自己淹没。

青姝微微弯腰，凑近到他的耳畔，轻声呢喃道：“你所拥有的那股神秘莫测、强大无匹的混沌之力，已然注定了你将会成为那颗孤独至极、命运多舛的天煞之星。因为你的存在，已经有太多无辜之人失去了生命。”

接着，青姝慢慢地蹲下身子，目光凝视着他，继续说道：“江舟楼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最终竟然选择了自戕，这一切皆是由你一手酿成的恶果！”

“自戕？”听到这个词，九方怀生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惊愕，他宁可自己就此消逝于世，也绝不愿意看到江舟楼离他而去。

刹那间，一抹猩红如血般迅速蔓延至他的双眼，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地面，拼命抓取着泥土，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息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无论怎样努力，都始终难以抑制那即将失控的疯狂。

就在此时，权念成如同风驰电掣般疾驰而至，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照胆剑，朝着青姝猛力一挥，凌厉的剑气逼迫得青姝连连后退，直至远离九方怀生身边。

随后，权念成亦蹲下身体，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九方怀生的双臂，焦急地喊道：“怀生，千万不要轻信她的胡言乱语！”

然而此刻的九方怀生早已深陷于执念与懊悔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口中喃喃自语道：“全都怪我……是我亲手毁掉了这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