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掐指一算,程大哥或会到访,特意等着。”

孟青说得自然是玩笑话,她哪里会什么掐指一算。

月色下男子长身而立;烛光下女子凭栏倚身,两两相望,到有几分意境。

程云凛鲜少看见如此活泼的孟青,眉梢轻扬。

“离京一趟,你倒是会开玩笑了。”

“睿儿的春闱如何?”

程云凛不拘小节,就靠着孟青窗前的那一方石阶缓缓坐下,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却也算是合乎规矩。

值夜的乃是荷香,她原本睡得懵懵懂懂,听着孟青好似在与谁说话,有些迷糊开口:

“姑娘可是在唤荷香?”

孟青转头看着有些憨厚的荷香,眸中皆是宠溺。

随后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回房睡吧。”

荷香也不纠结,姑娘想来体恤她们,极少叫人在屋子里值夜。

待确定荷香走远后,孟青走到桌子旁,将茶水端到窗畔的小几上,兀自倒上一杯,递给了程云凛。

“睿儿说,第一场后,回养父母那边一趟,花枝巷虽好,可到底小家伙缠着,也怕他分心。”

孟青此刻还没有意识到,程云凛不知不觉,将孟睿的称呼变了。

“倒是考虑周全。”

程云凛一饮而尽,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昭阳阁的茶水,有几分清甜。

很是自然的将杯子又递给孟青。

“程大哥这些日子是离京办差了?”

孟青方才听他说离京,此时也顺势问道。

“一些旧事,有了眉目,我便亲自去走了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程云凛侧着身子,目光盯着孟青。

事实上,所谓的旧事也就是当年秦家贪墨军饷一事,或关系到孟家。

而前些日子安宁长公主悄悄召见过自己,也说起了这件事。

“孟青聪慧,孟睿也是可造之材,可这远远不够。”

“你当知晓,本宫之所以愿意帮孟家,也有你的原因。”

“你父亲远在边关,素来忠君爱国,本宫自不会勉强。”

“可你程云凛,便就任由这些朝廷蛀虫,安安稳稳享福?”

……

那一番话,触动到了程云凛的内心。

诚然,程家一腔热血,不管上面坐着是谁,都一如既往忠心。

可坐得人不同,能为百姓谋取的福祉也不一样。

见程云凛若有所思,孟青觉得这或是公务,自己不好多问。

且今日是他自己来寻自己,怕是有什么事要说,便也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