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徐厝一跺脚:“娘的,不就是个死?!”
说完这话,便大刀阔斧地扛着枪,朝着唐凤梧躺倒的地方走来。
只是眼前已经渐渐模糊,待到穿着一双掉了毛的山鸡一样光秃秃的皮鞋走来时,男人在他眼里只剩下了一条缝,紧接着,便重重地沉入了黑暗之中。
“喂!……”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边刺目的红光不偏不倚地射在他的眼皮上,浑身发麻无力,背后阴凉,身前却如烧着熊熊烈火一般滚烫。
唐凤梧眯着眼盯着面前的火堆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身前烧着的火不是幻觉,就是现实。
他正被五花大绑和一个十字架捆在一起,高耸在一片石堆上,围着石堆的是密密麻麻的,穿着五花八门的男人。
他们举着火炬,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唐凤梧恍然还以为自己参与了一场部落祭祀的演出,因为观赏这场表演的,不仅有披裙环草的土着,还有风流倜傥的草原牛仔,甚至是半吊子水平的燕尾服绅士。
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这个地方,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仪式。
而其中最为至关紧要的祭品。
就是他自己。
唐凤梧想到这一点,忽然释怀地笑了一下。
好歹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怎么也算得上是落叶归根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部落首领的男人举着燃烧得最为雄壮的火炬虔诚地一步步踩着地上的泥土朝他走来。
嘈杂的人声和火苗掀起的热浪一样鼎沸,弯刀利刃一般的灼灼目光朝他刺来,唐凤梧用头发丝儿想也知道他们是在议论自己。
死到临头,唐凤梧觉得这竟然是这辈子最为轻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