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我未免有些太过自命不凡了,自以为捡到了一条漏网之鱼,却不知只是一个食之无味的鸡肋而已。
周家父子于当地百姓是个祸害,但于社稷却并无大碍,连郎官的目光并非一府一官,而是整个王朝未来的大势,在这点上,我确实真不如他。
相信此次归京后,他在这所谓的郎官位置上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
女子这段时间耳濡目染下,对这类权谋之争已有了一定了解,此时见兄长有些低落,出言宽慰道:
“哥你也别太过分贬低自己了,那位连驸马早就过了而立之年,有这份远见也是理所当然。
觅真曾听家里长辈讲过,这男子一旦过了三十,眼界想法皆会产生变化,且越是往后,其心性就愈发深不可测,圣贤常言‘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便是这个道理。
依我看,等你到了三十,眼界肯定要比那位连驸马开阔得多,虽说大家都是状元,但你可是连中三元,单论风头就要盖过他许多。”
沉千秋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起先他还觉着这位妹妹说得在理,可越往后越不对劲,最后竟比起风头来了。
不过妹妹一席话确实点醒了他,夏虫秋死、不可语冰。但大家同样生而为人,年华相差近十岁,可等到百年之后,功过是非还真未可说。
想到此处,这位新晋状元爷的挫败感总算减少几分,他看着天边,喃喃道:
“连黎或许能把持朝堂二十年、三十年,但之后的时局,未必不会是我沉千秋的主场。”
“哥,你是不是忘了个人。”李觅真在一旁提醒道。
沉千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那个与自己名列一甲的少年,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神情立马垮了下来,他无奈苦笑道:
“觅真,你就不能明天再提醒我?”
女子并未作答,掩面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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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唐门,少年洪毛正与唐景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以往行走江湖,洪毛一向都秉持着“人不犯我、我必犯人”的行事准则,加之他自带的拉仇恨天赋,来此一路招惹了不少仇家,但好在叶剑在身旁,再大的事也可以斩草除根。
可这次他执意要闯唐门地牢,加之老剑仙想让这个孙子吃点苦头,于是毫不迟疑就管唐致要来了令牌,洪毛也不负众望,成功在地牢多次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