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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朝局暗潮涌动,城内百姓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临近年关,酒肆、茶楼、妓馆、赌坊,生意一个赛过一个火爆,百姓有闲钱了,便喜欢来这些地方消遣一下。
酒肆饮酒、茶馆听书、青楼招妓,这些都被王朝律例所允许,唯独赌博一项,向来都是严令禁止。
王朝有律,聚众赌博者,轻则杖责,重则流放充军,因此京城的赌坊,往往都开设得十分荫蔽,当中不少还有专人望风。
不过能在天子脚下开赌坊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即便被人捅到官府,象征地查封几天,就又会恢复原样。
……
京中东边小巷里,曲径通幽,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民居中,传出热闹的吆喝声:
“大、大、大!哎呀……”“一二三点,小!”“豹子,庄家通吃……”
这时一处极为荫蔽的赌坊,赌坊内最热闹的一桌,一位身穿短打衣衫的年轻人正一个劲搓着手中的牌九,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纷纷等着年轻人亮牌。
对面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角两撇小胡子不时抽动一下,看起来滑稽至极。
年轻人并未急着开牌,而是将牌九盖在赌桌上,笑眯眯道:
“张老板,今儿个我可连开十把庄了,你确定这把还让我做庄?”
小胡子嘴角再次一抽,说出一句与形象极不相符的话:
“你他娘到底是不是个爷们,咋这多废话?一间赌坊而已,老子还输得起。”
年轻人脸上笑意更甚,四下打量一圈道:
“诸位麻烦做个见证,待会张老板输了,可别赖账。”
“哎呀,婆婆妈妈地!”
小胡子显然不是有耐心的主,直接伸手摸向王柄权面前的牌九,“我就不信,你牌再大,能大得过老子的双天。”
骨牌被掀开,周围人都抻着脑袋上前看热闹,待看清牌面后,现场顿时再次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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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是至尊,比双天还大的至尊。”“啧啧,张老板打了一辈子的雁,这次被雁啄瞎眼了。”“完了,这次输惨喽……”
周围赌徒看热闹不嫌事大,今日这小子赢走赌坊也好,张胖子黑吃黑也罢,都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
小胡子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死死盯着那两张牌九,正如周围人所说,他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想到竟在阴沟里翻了船。
“张老板,签字画押吧。”
年轻人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份契约,递了上去,显然是有备而来。
岂料中年人直接一把将契约拍落,红着眼道:
“小子,敢在老子的场子出千,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他一对爪子砍下来。”
“这么说,你是打算赖账喽?大家可都看着呢,我如何出的千,你倒是说说看?”
年轻人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位彪形大汉,丝毫不显慌乱,表情一如既往地欠抽。
“谁能帮你作证?”
中年胖子扫视四周,周围那些在赌桌上吆喝得极凶的赌徒此刻都没了声音,扭头看向别处,不敢与小胡子对视。
……
“小子,知道这场子谁罩的吗?敢在老子地盘撒野,我留你一对爪子让你长长记性。”
胖子说完,朝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推开围观人群,成左右呈夹击之势走向桌对面年轻人。
“唉…原本打算只要你个场子,没成想你居然将命也送给我了,你敢在小爷面前自称老子,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年轻人说着,双手开始摆弄起桌上的牌九。
“我管你爹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儿个也得撂在这。”
中年胖子耐心俨然已经耗尽,直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笑话,这场子是尚书家公子开的,你一个穿短打衣衫的小厮,背景再大能大得过二品尚书?就算你真认识什么大人物,每年京城死这么多人,谁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