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如同撕裂成两半。

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说:“辛南寻，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你的双手早就沾满血腥，还在乎再死这么一两个人吗？别那么虚伪。”

另一个人则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祸不及妻儿，更何况那人根本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你就忍心让他和你们一样失去亲人？更何况那人是强敌，不怕将来颠覆了整个组织。”

“别装了，装什么圣洁？明明是恶鬼还想装佛子？”

“那个孩子才几个月大，你真的忍心下手？”

“……”

两种声音不停的在他脑海里交织，他用力的闭上眼。

“够了……”

辛南寻低喝一声，蓦然睁开眼睛。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小芮跟前，从口袋里摸出手帕，轻轻洗干净她脸上的泪水，把手帕塞到她手中。

小芮紧紧攥着手中的手帕，重新低下头。

“先找人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把他拉到咱们这边来……”

“是！”

……

苏远山回到房间，客厅的小灯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卧室里，只有床头灯在亮着。

床上，一大一小睡得正香。

小元宝倔强的小脚，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踢开。

两只小手投降似的高举在脑袋两旁。

圆润的小脸，可爱极了。

苏远山忍不住跑到床另一边，亲了亲闺女的小脸蛋。

小元宝极不情愿的哼唧了两声。

旁边看似睡着的王素梅，闭着眼睛下意识伸出手，照着小元宝屁股上拍了两下。

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在半夜哄，动作熟练的都不用睁眼睛。

苏远山一阵心疼。

他拎起被角轻轻盖在小元宝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漱，刚在地下室运动了一番，说没出什么大力，但是身上仍旧出了一身薄汗。

招待所24小时提供热水，可以洗澡。

在他刚刚关上卫生间门，王素梅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睁开眼。

她打了个哈欠，披上衣服去了客厅。

见到卫生间的门紧关着，里面隐隐约约透出流水声。

又看到沙发上扔了一堆的衣服，就知道自家男人回来了。

她把换洗衣服放到沙发上，把脏衣服一件一件拎起来放到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