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又开了一段相似的水泥路，道路前方终于出现了晏钰原先在电话里提到的水泥房子。

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窗户是老式的木框样式，上面还刷了绿色的油漆，墙皮在风吹日晒下也逐渐脱落，给人一种破败的印象。

这栋水泥房子就在那水杉林中，门是半掩着的，里面却没有半点光线。

“孙伯年纪大了，这个点也许睡了。”晏钰开口。

他示意晏浔母亲停车，然后打开车门，在几人的目光中，向他半隐匿于水杉林中的水泥房子走去。

水杉枝繁叶茂，几乎把头顶的月光也全部遮掩，即便晏母开了远光灯，也难以看清水杉林中的一切。

晏钰就这么穿着身上那浅色的衣服，像一抹游魂一样，慢慢飘到了那水泥房子面前。

他伸手敲了三下门，然后推开了半掩着的木门，接着将头探了进去，几乎是在和屋子里已经歇息的老人说些什么。

晏浔的目光则看向房子的另一端。

在房子外面，有一个简易的水池和水龙头。

可水龙头早就断了，水磨石水池也被砸穿，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使用。

晏浔都怀疑，房子里是不是空的。

好在晏钰这个时候回头，他看了留在汽车内的晏浔一家，冲着他们点点头，接着又与房子里的老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回来。

晏浔一直盯着那扇半掩着的门。

直到晏钰打开车门，再次坐在他的身边。

“他年纪大了，没办法熬夜。”

“继续往前开就行。”

晏母闻言松了一口气，又发动汽车向前。

晏浔的目光则一直盯着那扇门——晏钰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关门——在汽车启动的时候，一只手从半掩着的门边伸出，在晏浔的目光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那扇木门。

“在看什么？”晏钰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望向了那栋水泥房子的方向。

“他刚刚好像来关门了。”晏浔说，他看了眼那栋水泥房子，在汽车带着他逐渐离开后，晏浔突然看清了那栋房子的窗户。

——那些窗户都是平面的。

原来，这栋水泥房子上的窗户是画上去的。

……

又开了不知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