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瑶听了,连忙劝慰道:“姐姐莫哭,都是那刁奴在生事,怪不得姐姐。”
王二太太这才开口,轻声道:“瑶姐儿说得是,这事儿也怪不得你。现如今那刁奴何在?”
徐乐便拿帕子擦擦眼睛,压低声音道:“这样背主的奴才,我本想处置了事,但他族亲是御前红人,那些阉宦最是记仇,又深得皇爷信任,我若是处置了陈管家,只怕会被那阉宦记仇。我一个妇道人家,到时候不怕,但……义父他老人家惯常在御前行走,那阉宦若是因此报复,在皇爷面前说义父的谗言秽语,次数多了,义父再是忠心,皇爷再是英明,也防不住小人作祟。且,女儿听说,宫里得脸面的阉宦,比宫妃还受皇爷信任,他们的话,比起枕头风来,是一点也不差,甚至更胜几分,义母觉得这话可有理?”
“此话有理。”王二太太顺着徐乐的话想下去,要是皇帝真信了阉宦的谗言,自家老爷的官途定然会平生波折,一想到这种可能,王二太太不禁悬起心来,忍不住骂道:“这些阉宦最是刁滑,没根的东西,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见挑动起王二太太的情绪,徐乐这才继续道:“因着这个缘故,女儿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虽不甘心遭了背叛,也只得放陈管家等人离去。只盼着,他能记女儿一个好,别在御前行走的阉宦面前乱说话,免得影响了义父的圣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是为了王子腾,才将人放走的。
话头又那么一转,借着道:“说到底,也是女儿办事倏忽了,轻信了小人,日后引以为戒。”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将责任全推干净,适当的担一些小责任,显得自己有担当,让对方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推脱责任之辈,又不用真正的承担什么责任。
王二太太听了徐乐的这些自白,心中对其的责怪淡了不少,又想起平日里徐乐孝心有佳,逢年过节的礼品,平日里的请安问候,也不曾少过,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说实话,王二太太还是挺喜欢徐乐的,性子合拍,相处起来也融洽,人也能干漂亮,这样的晚辈,长辈们都喜欢。
说了好一会儿话,王二太太便留徐乐用晚膳。
徐乐便知,王二太太这关是过了,王子腾那关还没过。
王二太太又叫人请来宝钗母女,一起玩骨牌,乐呵乐呵。
薛母来了,对王二太太道:“宝丫头去铺子里查账了,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