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亲生哥哥姐姐是唯二死在那场洪灾里的人,何大山也没理由赔上自己的人生去做极端的事情。”
蒋溪顿了顿,接着说:“所以,为他进行诡念种植的支点就很难寻找。我当时做了很多深入的调查,掌握了他记忆中,以及当年关于大洪灾的细枝末节,同时利用我的专业,深挖了隐藏在他性格中的极端因素。”
“如此一来,我在给他做诡念种植的时候,才知道该放大哪些东西。让‘痛点’成百倍千倍万倍的滋长,方可让一个前途光明的人走上疯癫的道路。”
她这么一解释,其他人便懂了。
杜鹃问:“你现在需要我进入沈辉的记忆,从他记忆中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从而让你的诡念种植能更好的起到作用,对吗?”
蒋溪颔首:“对,就是这么回事。”
杜鹃几乎没有犹豫,说:“我可以。我现在就进去他记忆中翻找一下,然后详细地把我看到的讲给你们听。”
李响攥住她的手说:“我还是不建议你这么做。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但那可是沈辉的记忆,你会与记忆中的他共感。我担心……”
易舟也说:“查看记忆是最优解,不过还是要量力而为。我们要做的就是平衡总体的风险,确保大家都安全,不能顾此失彼。”
杜鹃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让我来吧。易舟你也说了,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是大家的共同协作。我还是要尽全力。”
她反握住李响的手,柔声说:“也别觉得我是多么的无私……我们现在做的,会通向一个结局,不管那个结局是什么,至少……在中途,你和我,会知道关于我们孩子死亡的真相。”
“为了那个真相,付出这点我根本不在乎。”她不大的音量中尽是坚持。
李响沉默了。
他知道,人有时候的一意孤行,无非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杜鹃喝下李响给她倒的一杯热水,然后探进了沈辉的记忆。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会进入她这辈子从来没涉足过的阴暗邪恶的领域。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滑进了一篇像老电影一样陈旧的记忆中。
那是一个宽阔的院落,周围有一圈看上去不太结实的围墙。
院落中有两栋陈旧的建筑。
围墙中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墙上攀着红绿相间的爬山虎。
风一吹,整面墙上的叶子便发出“簌簌”的轻响。
院子里没什么绿植,只有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
它枝繁叶茂,为这孤独的院落提供了一片阴凉。
在炎热的夏季,槐花飘香。
空气里尽是甜丝丝的淡淡香气。
沈辉正坐在树下,安静地用捡来的小树枝挖着小洞。
不远处是两架秋千,铁链已经生锈,座椅也磨得发亮,但这仍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娱乐方式。
几个小朋友扎堆在秋千那边轮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