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杜家。
论家世,论尊崇,自己凭什么向他学习?
凭什么他和太子亦师亦友,凭什么自己的书房要挂着他作的狗屁诗词。
凭什么李靖要让他接班军部。
自己杜荷五岁练武,七岁诗词,凭什么所有人都亲近他。
征伐辽东,自己也请命了,李绩凭什么不让自己拜将。
让自己当个亲卫给他站岗?
看不起谁呢?
自己当然不去,为什么要去受人冷眼?
凭什么啊?
就凭自己阿耶不在了,都欺负自己么?
杜荷喘着粗气,斜着眼睛看着颜白,笑道:
“颜白你以为你赢了,其实是李世民赢了。
在这大唐,你我只不过都是棋子而已,天下王侯宁有种乎?”
杜荷看着颜白:“颜韵在国子学吧!”
颜白一愣,他觉得眼前的杜荷多了一张脸。
抬起头,所有人都好像多了一张脸。
深吸一口气,颜白压下了心口的腥热。
杜荷得意的笑了笑:“想知道么,求我!”
李厥飞扑过来,慌忙道:
“伯伯,伯伯,我李厥求你,我李厥求你,求求你,结束吧,快些结束吧,不能死人了,城阳姑姑会哭死的。”
杜荷看着李厥,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伯伯,面露追忆。
惋惜,释怀,解脱,最后变成喟然一叹。
杜荷伸手轻轻的擦去李厥的眼泪,笑道:
“你们李家可算出了一个有良心的人,未来天子尊求我,值了,值了!”
杜荷抬起头看着颜白,笑道:
“放过你了,记住,这是我杜荷看在太孙的面子上,不是看在你颜白的面子。
在我这里,我始终不服你。”
杜荷拍了拍李厥的肩膀,笑道:
“城外的事情分三个部分,我负责的是在大礼的时候引发骚乱。
地点就是在这东市,放火,引发骚乱。”
“第二部分是在国子学,国子学学生皆为贵族子弟。
抓了他们,可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效果。”
“这里是房遗爱负责!”
杜荷抬起头看着颜白自豪道:
“决定成事的那刻起,房遗爱就已经决定了,杀掉最讨厌的,只留贵族子弟。
姓孔的,和姓颜的很讨厌,骨头硬!”
杜荷吐出一口血沫子:“得死!”
望着颜白那择人而噬的眼神,杜荷继续道:
“第三部分就是杨政道,这是后路,万一不敌,我们可以快速离开长安!”
颜白闻言转身上马。
杜荷惊奇道:“你就不问问他藏在哪里么?”
颜白头也不回道:“曲池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