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辞官得的人还能在地方当官。
李员外抱着小外孙吹嘘着。
一看孩子拉了,告罪一声就往家里跑,要赶紧给自己的小肉团换尿布。
不然屁屁就红了。
李员外前脚刚走,人群就议论开了。
“刚才那人是谁?”
“不认识!”
“说了啥?”
“听不懂!”
不怪李员外,在江州,尤其是老一辈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颜白都听不懂。
有时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颜白需要好久才能明白过来他说的啥。
年轻人就好多了,只要放慢语速,大体是能听懂的。
小孩子就更厉害了,他们学什么都快。
如今好些人都会说关中话了,跟着那些糙汉子学不了什么好话。
张口闭口“额賊”,“撩咋咧”,“瓷锤”,“哎呀,饿锤死你!”
见伽罗又开始吃藕粉,颜白就忍不住想跑。
粘乎乎,软绵绵,口感是爽滑细腻、清甜不腻,有淡淡的藕香。
但颜白极不习惯它那如同丝绸般顺滑的口感,每次一吃,颜白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吃鼻涕的尴尬时光。
“大郎,张嘴,啊……”
“呕~~~”
伽罗脸色一变,埋怨道:
“烦人,我都说了,加了糖,绝对好吃,没有你说的那什么泥土的味道,啊~~~”
“呕!”
颜白夺门而出,准备去巡视一番。
伽罗非常不满意,自己搅合了半天大郎一口都没吃,伽罗美美的吃了一大口。
“呕~~”
伽罗觉得自己怎么也在干呕,不能啊,以前都不呕的。
突然想到月事没来,伽罗猛的一喜,准备去找城里的真人把把脉。
八月的洪峰多多少少让不少的人家遭了灾。
虽然受灾每年都有,大家都很习惯,但衙门却不能没有作为。
在这个百姓不信任官员的地方,官员就得做表率。
信任是一点点的积攒而来的,没有人会凭借你的一句话就对你掏心掏肺。
颜白带着官员巡视全城以及周边的三个县。
见到受灾百姓垮塌的屋舍,颜白严厉得指出。
越是困难时期,官员就越应该有所作为。
官员要带头干,抓紧干,要拉动受灾百姓互助,勇于战胜各种风险挑战。
要坚定不移的为百姓做实事,做好事。
颜白身后的官员频频点头。
都是书院出来的,随身带着小本本,舌头润一下笔,眨眼就把颜白的话写在了本本里面。
走到一家正在吃饭的贫苦人家。
颜白弯腰走进了黑漆漆的茅草屋。
在江州豪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颜白竟然品尝起来了那黑乎乎的饭菜。
竟然不嫌弃那流着鼻涕的小孩用黑乎乎的小手递来的鱼干,吃完后甚至抱起了那孩子,用官袍给孩子擦鼻涕。
态度是那么都认真且真诚。
“不好吃,醋布的味道还是那么的讨厌。
这鱼干不错,今年多晾晒一些,到时候就拿去换盐,咱们这里今后不缺盐。”
“水泥会用不?”
颜白是男人见过最大的官员,心里很是害怕,闻言忐忑道:“会!”
“明日不忙去拉水泥吧,用多少拉多少,南山有道观,有佛堂,去那里找他们,让他们给你看个可以盖房子的地方。
也顺便挑个动土的日子。
这地方别住了,太低了,明年大水来了还得受苦。
都说故土难离开,但树挪死,人挪活,穷则思变,人嘛,要往高处走!”
“小的记住了,记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