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瞧见了不远处的庆王,终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抽泣边带着哭腔喊道:“父王,救我,快救我呀!您要是再出来晚一会儿,儿子怕是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你给本王闭嘴,你个混账东西,等这事了了再跟你算账!”庆王怒声呵斥,此时那锋利的刀还架在世子的脖子上,他哪敢托大,措辞小心谨慎地与已止住鲜血并与柳俏棠站在一起的红芍二人协商,“二位女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王定当竭力满足二位,但请千万手下留情,饶了这不成器的畜生一命。”
“我们也不想行此险招,奈何王府机关重重,守卫森严,我们姐妹不得不出此下策,冒天下之大不韪,触怒王爷虎威。我们见王爷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希望王爷能平安交出之前在邙山归尘谷中抓走的悬赏令上的青年阿牛。”红芍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我说咋看着你面熟呢,原来跟之前悬赏令有关,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吧,本王已经解除对你们的悬赏令了,阿牛少侠现在还是本王的座上宾。你如果不信,琴心,快安排人叫阿牛来这见这俩位女侠,快去!”庆王神色略显急躁,毕竟世子还在柳俏棠的寒刃刀下,生命随时受到威胁。
此时,在人群中的邹沧海、邹平早已认出了自己的外甥女和表妹。当他们认出紫衣少女正是柳俏棠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柔懂事的小姑娘,短短几个月不见,再次见面,竟然会在劫持自己正巴结的庆王府世子,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邹平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跟表妹交谈,设法解救世子,却都被父亲邹沧海用眼神给阻挡了。邹沧海毕竟是个久经江湖的老手,他心里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上前承认与柳俏棠的关系,就算能救下世子,也会在庆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可能会惹来祸事。但如果一直不承认与劫持之人的亲属关系,顶多算是办事不力,没有与抓世子这件事发生直接关联,这样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前途。
王府大门缓缓打开,这次来的人有熊烈和巫山云,还有七莽山六曜部族橙部首领肖云逸,以及在王府附近闲逛、听到王府大门有人闹事而特意赶来凑热闹的阴阳双煞二人。
庆王一看又来这么多人,眼睛狠狠地瞪向琴心,似在责备她:“让你叫阿牛一人来这,怎么通知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琴心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也着实有些懵了,她赶忙转头小声询问自己得力手下。平时办事向来稳妥的手下,这次居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手下赶忙向琴心解释,他只按要求联系了阿牛,而巫山云是因为不放心阿牛,所以非要跟来,其他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赶过来。琴心小心地走到庆王跟前,把事情简单地向庆王汇报了一下,庆王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责任。
邹沧海看到巫山云跟着熊烈来到大门前,心中愈发紧张。他瞅准机会,悄悄靠近巫山云,小声告诉她,对面劫持世子的人是柳俏棠,让她千万别上前与她相认。其实,随着熊烈出来,来到大门前的那一刻,巫山云就已经看到了用刀挟持世子的柳俏棠。她当时就愣住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听到邹沧海的告诫,她才最终确定对面紫衣少女正是柳俏棠,而那个红衣服且受伤严重的女子是红芍。
巫山云很想上前,与二人说些什么,为红芍做些什么,但她内心十分纠结。正在她暗自纠结的时候,她看到熊烈已经走向了二女。红芍和柳俏棠也看到了王府中走出的熊烈,二人押着世子迎向了熊烈。众人只听到红芍关切地问熊烈:“阿牛,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还好吗?”
熊烈向二女点了点头。熊烈一出王府,就看到了红芍和柳俏棠劫持世子,他心里明白,她们这是为了救自己。他的眼眶微红,深情地对二人说道:“红芍姐,俏棠,我没事,你们放心,我们还是先把世子放了吧!”
熊烈没等她俩反应,紧接着抱拳向世子赔礼:“多有得罪,还请世子见谅。”红芍和柳俏棠听了熊烈的话,犹豫片刻后,放开了世子。世子连滚带爬地跑向庆王,跑出数丈远后,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看着红芍和柳俏棠叫嚣道:“你俩给爷爷我等着,一会儿我不把你们抽筋剥皮、碎尸万段,我跟你俩姓。”柳俏棠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寒刃刀,怒目圆睁地看着狼狈的世子,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吓得世子不敢再多言,头也不回地跑向庆王府大门,躲在了众王府侍卫人群中,被王府侍卫重重保护了起来。
熊烈看都不看放走的世子,马上抱拳向庆王说道:“王爷,这二人是我的朋友,因为我来了王府,二人误会了王爷,为了见我才无心绑了世子。一切罪责因我而起,请王爷要处罚就处罚我,不要为难我的朋友们。”
庆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管事琴心就叫住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七莽山六曜部族橙部首领肖云逸说道:“王爷,肖老有事要和您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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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向肖云逸招了招手,问来到身边的肖云逸:“肖老,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此时向我汇报吗?”肖云逸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最好简短扼要地说,你知道这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要等我去收拾。”庆王对肖云逸要说的事显然没有多少耐性。
“王爷,我接下来要跟您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怀疑这里有当年七莽山七曜部族红曜部的故人。”肖云逸故意压低声音,只有庆王身边的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是谁?”庆王明显对肖云逸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对面现在正和青年阿牛站在一起的那个受伤的红衣姑娘,我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我怀疑她就是当年红曜部族长红云放跑的余孽,红云的女儿。”肖云逸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二人身边的人都为之一震。
庆王听到肖云逸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看了看红芍,又看了看熊烈,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当年红曜部族的叛乱,给七莽山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如果红芍真的是红云的女儿,那么她的存在对于七莽山和他的大计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
“你能确定吗?”庆王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他紧紧地盯着肖云逸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确切的答案。
肖云逸点了点头,说道:“在她小的时候,我曾去红曜部做客,见过她几面。虽然那时她还小,但我对她的印象很深。我只是怀疑,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姑娘也长大了。不过,她的相貌和红云有几分相似,红曜部也早已不复存在,但我刚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我觉得有必要深入调查一下。”
庆王听了肖云逸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再次看向红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她眉目之间,的确与当年的红曜部红云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