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县令用手指轻点桌面:“听闻温家在黑石村收木料时与乡老起了些口角,且未讨得什么便宜。”
这事是前几天巡乡的皂吏见得。那吏员回来只当趣事随口一说,毕竟能有胆子到黑石村找麻烦,也是稀奇。他并未放在心上,但今日一想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陈郡谢氏,在县里历来低调,族人喜深居乡野,族地广袤,底蕴深厚。兴起的庶族并不敢轻易招惹,但谢家若说哪房最不能惹,那就数谢家二房,据说是鲜有兵家传承的氏族。
谢家二房,前朝因锋芒过盛,为朝中忌惮,遗老封刀、兵甲入库,这才没落下来。
但凡百年传承的世家都互相勾连,谢氏虽然没落,但在陈珺之中颇有威望,白县令看了眼谢县丞。
这温家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如此迫不及待,但这挑软柿子的水平,啧啧。
谢泽之低头回想,前日里听说二房女君和宗老起了龌龊。不论对错,此为家丑,他不便在外议论。但听闻温家之事,又与二房有关。
他暗自嘀咕,这二房女娃倒真不愧是谢云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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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荒野,流民如潮汐般涌动,双儿与母亲,麻木的走着,她们枯槁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孱弱。
饥民们大多身着破旧不堪的布衣,衣衫早已褪去原本的颜色,只留下风尘与疲惫交织的灰白。双儿的小脸瘦削,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紧紧拽着母亲粗糙的手,沉默的走着。
妇人步履蹒跚,每一步都似在与饥饿对抗。她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疲倦,却始终紧紧盯着前方,那是通往雀县的方向。她抓着女儿的手:“莫要停下,莫要往后看,到了雀县就有救了,咱们能活。”
女孩无力点头,只动了动手指表示自己听见了。她想起临行前隔壁县承站在马车上告诉她们的话:“去雀县,那里或许有救。”这句话如同救命稻草,也是支撑这群饥民一直向前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