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权相害取其轻,周延儒也只能回答得尽可能笼统一点,为后续的周旋留有余地。
“国法者,上承天意,下安民心,使得朝堂诸公能够各司其职,使得天下臣民能够有序安居乐业。”
这样的回应,堂而皇之,周正圆满,周延儒就不信了,赵平乱还能在这种大道理之中挖出破绽来。
“若是天下不安,流匪四起,外敌肆虐觊觎,又当以何种国法治理?”
万万没有想到,赵平乱的后续回应,直接让当前的局势跳出了既定的框架,开始显得飘忽不定起来。
在赵平乱的这种论述之中,国法是安民之法,却并不是解决纷乱之法。
无法可依,国法也等同于名存实亡。
此种进攻的刁钻角度,着实让周延儒心惊。
国法是人造的,人造的便会有缺陷,也会有遗漏。
“赵大人,莫不是在说,当前之国法,毫无用处?”
周延儒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能够充当攻讦赵平乱的手段。
赵平乱若是回应国法不严,那么周延儒就好好的问一问,哪一条国法无用了。
重新回归于细节,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在彼此拉踩,无疾而终罢了。
大明律法浩如烟海,周延儒就不信了,赵平乱还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明的读书人。
武夫就是武夫,秀才就是秀才,当不得文首之称谓。
“周大人,不知国法,为何人所制定?”
令周延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平乱继续跳出既有的细节框架,再次回归到意义层面。
国法为何人所制定,那还不是由开国的文臣所制定,由开国的皇帝所审核。
国法国法,难不成还能由升斗小民去制定?
一念及此,周延儒又是一惊。
皇帝是制定王法的主体,也就是说,王法本身就是可变的。
既然可变,那么对于勋贵承袭的问题,便也可以重新修订。
这个赵平乱,果然有几分小聪明,竟然能够看穿表象,直击事实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