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吗?在我看来,所有人都是自私的,人们总是喜欢偏向对自己有利的一侧,如今各执一词的你和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是当代的‘见两小儿便日’嘛?”周科两根食指塞住耳朵,既没有支持谁,也没有反驳谁。
“是我和玛丽的错觉吗?为什么总感觉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典故都会变味......”一旁的夏桑松听得有点不对劲。
周科耸了耸肩,从争吵不休的朱子恩与陈默中间路过,走到了楼顶的边缘。
他俯视着陷入黑暗与沉寂的城市,可就在这时,一束光穿破了黑夜。
那是一束与整座城市比起来,微不足道的弱光,就像是茂密丛林里的最后一只萤火虫,卑微又倔强。
它奋力拍动着翅膀,前进了。
不约而同的,楼顶的所有人停下了争论,他们一声不发地注视着桥上的那一束光。
此时此刻,脚下的世界已与他们无关,现在是原住民发起的斗争。
被『欲孽』强化过的视力极佳,周科能够勉强从五十层高的百米高空看到那束光的源头。
一辆连车头灯都只能亮起一盏的破旧轿车,坐在里面的史蒂夫紧咬牙关,瞳孔和手脚都在不停颤抖。
“法克!法克!F——K!你为什么要去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说实话,史蒂夫从踩下油门的那一秒钟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认真想想,史蒂夫·斯太尔!就算你成功了,所有感染者都恢复正常,世界重归和平,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的母亲又变不回来,万一到时候被发现你包藏感染者,你该怎么办?情况不是更加糟糕吗?”
史蒂夫给自己找了一万个不去的理由,但是踩下油门的右脚始终没有松动。
恐惧如同冷风从左右、从前面、从后面的支离破碎的车窗呼啸而入,钻进他的耳蜗和头皮,致使他的全身都在跟着这辆破车一样剧烈发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
可是轿车没有停,史蒂夫也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