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为求饱食,常潜于府后,待府中恶犬饱食之后,盗恶犬残羹而餐。”
“主闻弟子之举,笑呼弟子乃犬剩也!”
“弟子,由此得名!”
“幸赖校令灭韩,弟子方才能脱奴籍。”
“弟子初从戎之际,所求不过只是以这条烂命博顿饱饭。”
“弟子、弟子此生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弟子有朝一日竟也能成为人上人,甚至是能成为县令!”
伴着狗剩的哭声,军校之内一片寂静。
熟知狗剩经历的同门师兄弟眼眶都有些发红。
虽然军校弟子中出身低贱的人不少,但论及过往,狗剩的日子却绝对是最苦的。
观礼者们的眼睛则是瞪的更大了,狗剩的出身竟然比他们想象的极限更加卑贱!
嬴政和嬴成蟜的眼中却是闪现出几分凝重。
这娃的心态,有点问题啊!
嬴成蟜拍了拍狗剩的肩膀,温声道:“莫要哭!”
狗剩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连连点头道:“弟子未曾哭泣!”
见狗剩的泪水还是根本止不住,嬴成蟜沉声道:“大王擢汝为县令,不只是对汝的拔擢,也是对汝的锻炼,更是对汝的考验!”
“官场不同于军营,关东官场亦不同于关中官场。”
“待汝前往邹城就任,汝将会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要去格挡不曾见过的明枪暗箭。”
“本君不求汝就任之初便能应对得当,但本君希望汝能不断成长、秉承初心。”
“倘若行差踏错也不要怕,定要在察觉到错误的第一时间传讯本君或其他夫子,本君并一众夫子都愿意给予你指正和帮助。”
“大秦军校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狗剩坚定的看着嬴成蟜道:“弟子不惧!”
“那些关东人可能采用的手段和弟子的应对方法,夫子都已教过弟子。”
“弟子绝对不会让校令、大王失望!”
面对这名谆谆教诲三年多、生死与共四五载的同袍和弟子,嬴成蟜心里第一次生出放心不下的情绪。
嬴成蟜不知道这名在战场上让他格外放心的弟子,能否应对政坛的复杂环境。
更怕他扛不住地方权贵们的糖衣炮弹,甚至是产生报复性贪腐,让曾经的血染征袍功亏一篑!
嬴政突然开口发问:“狗剩,是故韩百姓给你取的名?”
狗剩不解,他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那股子激情劲儿过去了,再讲一次还怪不好意思的嘞!
但嬴政既然问了,狗剩也只能有些尴尬的拱手道:“确是如此。”
嬴政声音转冷:“故韩百姓,有什么资格为我大秦的功臣赐名?!”
“邹县县令何在!”
狗剩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方才轰然拱手:“臣在!”
嬴政满眼柔和的看着狗剩道:“寡人赐汝一名,可好?”
狗剩脑瓜子嗡嗡的,视线中的嬴政都有些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