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回父皇话!"
御阶之上一声低喝。
朱由检原以为郑芝龙横行海上,一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老贼,没想到如此年轻,二十二三岁上下,虽言辞谦卑,眉宇间却藏不住的桀骜与狡黠。
父皇说的是对的,自己生在深宫之中,长在深宫之中,如果有朝一日与这样的人打擂,真的打得过吗?
郑芝龙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看向皇帝和皇子,回答得倒很干脆:"朝廷封德川家光为日本国王,解除对日本的贸易禁令,全福建人都会受益。“
常洛反问道:“那你呢?“
既然不能垄断对日本的贸易了,那么从中大赚一笔也是好的。
郑芝龙声音里带着热切的希望,"既然朝廷解除对日本的贸易禁令,微臣想在厦门买一块地,建立一个贸易公司,将苏杭的生丝、绸布,福建的茶叶,江西的瓷器运到日本去售卖,不知陛下允准否?"
常洛抬了抬手,说道:“剿平红夷,你也是有功之人,起来说话吧。"
郑芝龙恭恭敬敬叩了一个头,站起身来。
孙承宗轻轻咳了一声。
常洛说道:"孙先生,卿有什么话就问吧。"
孙承宗拱手回道:"是!"
又转身面向郑芝龙,问道:“你既然只想做个海商,要那么多船炮干什么?"
郑芝龙不卑不亢道:“孙丞相有所不知,海上素不太平,常有海盗劫掠商船,杀害商民,芝龙购置众多船只和火炮只为自保。”
孙承宗目光如炬,审视着郑芝龙:“你攻陷厦门,劫掠漳浦,也是自保吗?”
郑芝龙坦然答道:“芝龙年轻无知,铸下大错,如今承蒙陛下赦免,从今以后自然洗心革面,正当贸易,多缴赋税。“
孙承宗拱手道:"陛下,依臣愚见,郑芝龙理应将麾下部众、船、炮交与朝廷,方能显示其归顺之真心,不然以数万之众乘坚船执利炮,游弋于东南沿海,殊非国体。“
袁可立、温体仁、周延儒、杨嗣昌也纷纷附议,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亦无可辩驳——郑芝龙不想交出炮船,那就是在拥兵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