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诚恳地望着阿卓:“我虽不知女郎要建立的是怎样的王朝,但总归,不会比当今这个世道更差了。”
阿卓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她在河东的设想若能完成,那便是在这个腐朽世界点了把足以将他们烧尽的熊熊大火。
对于温言来说,还真说不定哪个世道更好。
只是温言的身份也足够有代表性,他是温氏世家的人,本身又是寒门出身。有他作为标杆,说不定可以吸引一些识字的人来。
无论起义还是革命,最需要的都是人。
如今发展人口的粮食、金银已然不缺,但阿卓缺人,至少在培养出一批识字的管理人前十分缺人。
想着脑海中曾出现过的一句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阿卓最终还是没动手,只是也没忘了把丑话说到前头。
“你应该也收到温可轩的死讯了。”她盯着温言慢慢说道,“他倒也算个人才,可惜害人太多,留他不得。”
“还望你记住这前车之鉴,莫要,被我抓到把柄。”
温言似是不曾听出威胁之意,坦然自若答道:“堂哥那是咎由自取,吾等跟随卓大人,自会尽心尽力、顺天恤民。”
“既如此,你便脱了这身长袍,去找梁希禾吧。若是你能按所说的做,她自然会安排你去做事。”
将温言交给已经去了更远城池的梁希禾,阿卓又开始写起给皇帝的回信。
回义军所在的汾阴城前,阿卓先将郡守的家人送了回去。李甫阳上奏的河东郡守罪行已经确认,郡守及其家人都要被押回京城判决。
郡守对此毫无异议,尤其是知道阿卓在温氏做的一切后,更是感谢对方手下留情,让自己还能见家人最后一面。
除此以外,温氏之灾不出意外地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温氏的姻亲遍布各大世家,自家也有不少子弟在外做官,例如温太尉,便是温一芥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