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脚步匆匆地回到府邸后,眼神中决绝无比。
他屏退了左右侍从,只留下最心腹的几名亲信,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吩咐他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为隐蔽的方式,将自己那三个尚还年幼的孩子全部安全送出平壤城。
他的心中比谁都明白,此番唐军压境,来势汹汹。
他揣测以唐军的行事做派和战略意图推断,或许会对高句丽的其他地方网开一面,采取怀柔招安的策略。
但对于平壤城,这座高句丽的都城,对于城中的人,尤其是像他这样在高句丽位高权重、掌控军政大权的关键人物及其家眷,唐军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一想到辽东那一个个散发着刺鼻血腥气味的京观,渊盖苏文的双手便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心中既有着对唐军残忍手段的愤怒,又带着些许悲哀。
这是唐军毫不留情的报复。
三十年前,他们高句丽的军队也曾用同样残忍无道的方式对待隋军,将隋军将士的尸体筑成京观,以此来炫耀武力和战功。
如今因果轮回,唐军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们,在渊盖苏文那复杂的内心深处,竟也隐隐觉得这是一种“公平”,尽管这所谓的“公平”沾满了鲜血,让人不寒而栗。
刘尚宰静静地站在渊盖苏文的面前,他眼神中有些疑惑。
“大莫离支,如今这局势已是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我们必败无疑啊!”
“为什么您还不跑呢?趁着现在还有一线生机,我们赶紧跑吧。”
“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唐军太厉害了,他们的兵力、武器、战术,我们高句丽哪一点能比得上啊!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大莫离支,您骗骗别人还行,可别把自己也骗到了啊!”
渊盖苏文瞥了刘尚宰一眼。
在他心里,一直都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