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因为在地上蹲了太长时间,腿脚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扶住墙面才站稳了,转头看向医务室紧闭的门。
“让她去洗个澡吧。”幻视了某种黏人又黏牙的大型犬的绘心甚八伸手拦住了他,“她还没换衣服。”
没人给换衣服的绘里世就这么套着一身被汗泡透的球衣躺了三个小时,只觉浑身黏黏糊糊的她坐立难安地等输完液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浴室,洗过澡换过干净清爽的衣服后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准备去餐厅觅食。
她打着哈欠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先是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好像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手掌在她消瘦的肩膀和后背上移动,碰到骨骼的轮廓后放轻了动作,稍稍把她放开了些,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绘里是麻烦鬼。”他说。
踢球踢得CPU烧了晕过去好像确实有点丢人……这是她嘲笑玲王和洁的报应吗?
绘里世安抚地揉揉他的脑袋。
掌心的温度穿透发丝渗透进颅脑深处,抚平了每一寸紧绷的神经,凪诚士郎把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委委屈屈地告状:“蘑菇头不让我进去看你。”
“我一身臭汗,进去看我看什么。”
他凑近她的颈侧嗅了嗅,摇头否认她的说法:“香香的。”
“……因为刚刚洗过澡了啊。”怎么像小狗一样?她伸手把他推开了些,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走不动,背我。”
两个人平常的相处模式一般都是凪诚士郎从背后挂在她身上,她倒是很少会让凪诚士郎背,记得上一次还是初中的时候。
和记忆中相比,他的脊背明显宽厚了许多,发力时背肌透过衣服隆起,她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戳了戳他,再度发出感慨:“真的变成双开门了呢凪。”
有种被船托着的安心感。
说话和呼吸时温热的气息从后面拂过耳廓,似乎还裹着浴室里湿润的水汽和沐浴露若有若无的留香,让凪诚士郎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薄红从耳尖泛起,转眼间整副耳廓都发烫起来。
——虽然平时贴贴抱抱都是常态,但从背后抱和背着人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他默默地把她又往上托了托。
绘里世低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蹭蹭,声音低低轻轻的:“马上就要到我爸爸的祭日了。”
凪诚士郎记得这件事,但闻言脚步还是一顿,然后继续稳稳当当地背着她往前走:“要我和你一起去吗?”